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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茶色的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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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2-4 00:21:1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一千零一夜十三夜·山茶色的魅影
    作者:前园遥处理:抱残
    人物介绍
    西园寺显嗣全御集团总裁西园寺弓三郎的独生子。弓三郎死后,为了处理
    财团的继承问题而从美国回到日本。
    莲见茜显嗣的表妹,同时也是他的青梅竹马。双亲因意外而去世后,
    就在西园寺家担任帮佣的工作。
    速水小夜虽然目前在馆中担任帮佣的工作,但过去曾是全御集团旗下分
    公司的董事长千金。
    梁濑鞠具备充满朝气的开朗个性,却另有冷酷的一面,是一位让人感
    到难以捉摸的少女。
    野际琴美心中相当憧憬着弓三郎,在弓三郎去世后总是愁眉不展。
    三宫玲显嗣在日本工作期间所僱用的临时秘书,具备超常的才干。
    佐伯升弓三郎仍健在时,就已在西园寺家中工作的管家。
    序曲第1天
    车子缓缓减速,从容不迫的停住。
    打住手煞车后,司机拿起放在座位旁的雨伞,尽速从司机座下车。他绕到后车门前,毕恭毕敬的将车门打开,同时橕起手上的伞。
    「抱歉,让您久等。」
    「辛苦你了。」
    显嗣微微点头,缓缓的步下车。为了不让主人被雪水打湿,细心的司机便事先在旁备妥雨伞。
    透过雨伞缝隙,显嗣视线扫过眼前的建筑物。
    雪花将大地染成了一片银白,就连建筑物也都笼罩在这淡淡的薄幕中。
    一股难以形容的感慨,令显嗣不禁微蹙俊秀的眉。
    时间,已过了整整5年。
    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再度回到这楝房子——。
    建筑物本身并不会大到令人感到惊讶的程度。
    但也并非意味这只是楝充斥着寒酸气的破屋。
    连细节都力求完美的精密设计,可感觉出这是楝所费不赀的建筑物。房子本身就像一件巧夺天工的艺术品。
    但它也有不为人知的过去——这里曾是座监狱。
    视线尽头是空旷雪景中混杂着零星的红。那是倚绕着房子所种植——无数的山茶花树丛漾出了红色。现在正是山茶花开得最茂盛的时节。
    盛开的……山茶花。
    显嗣轻轻地摇摇头,试图挥开这令人不快的思绪。
    感伤——不该有这种想法的。
    再度将视线放回眼前。
    就在这时候——。
    就像早已察觉到显嗣的来临般,眼前一扇厚重高耸的门扉,随着一阵古老的轧叽声缓缓打开。
    当然,门是不可能自动打开的。从门的内侧,开门的人现身。
    「……显嗣少爷。」
    从门内侧出现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男子。
    斑白的银发整整齐齐梳得一丝不苟,身上穿着三件式的西装,男人叫出显嗣的名后,规矩的朝他鞠躬。
    「欢巡您回来,少爷。」
    「——……。」
    显嗣不答腔,只是以冷峻的眼神看着跟前这名男子。
    「我并非真的想回来。不过——是好久不见了,佐伯。」
    「是的。」
    一声适切的回应后,佐伯轻轻的点头致意。
    「风尘仆仆真是辛苦您了,请少爷马上进屋休息吧。」
    「嗯。」
    颌首致意之后,显嗣便跨出步伐。随后的司机连忙带着伞跟上。
    虽只是短短几分锺,就在显嗣观望这楝房子的光景,司机身上那套深蓝色制服及帽子上已积了一层薄薄雪花。
    佐伯退到一旁,将大门完全敞开以便显嗣进入。
    原本以为这辈子应该不会再走回这个大门前的——显嗣刻意忽视隐约起伏的感慨,走进了大门。
    整楝屋子,跟显嗣当初离去时完全一样,丝亳感受不到岁月的痕迹。
    无论是家俱摆设,或悬在玄关的匾额装饰等,都完全没变。到处充斥着熟悉的感觉。
    「这个家仍旧没变。」
    「这全是依老爷的指示做的——所有物品都按显嗣少爷当初离去时的样子,原原本本的保留了下来。」
    接过司机送来的西装套,佐伯阖上大门后,以一种拘谨却宏亮饱满的声音回答。
    显嗣嘴角稍稍歪斜了一下。
    「这种东西,并没有特别保留的必要。」
    「显嗣少爷的房间,也都原封不动维持当时的样子。如果少爷有什么特别需要的物品,可以随时开口。小的会以最快速度为您准备。」
    显嗣保持沈默,以点头代替回答。
    在显嗣才刚懂事时,佐伯就已经是西园寺家的管家了。这里的一切,可说都是这个人亲手打点出来的。
    「不过——真的是太好了。」
    「嗯?」
    佐伯言语中那种安心的感觉,让显嗣不禁皱眉。
    「你这话什么意思?」
    「显嗣少爷终于还是回到了这个家。总算——这间屋子真正的主人,还是回来了。」
    「我希望你不要会错意。」
    显嗣以不耐的口吻阻止佐伯的话。
    「我并不是为了继承这个家才回来的。」
    「关于这件事——希望少爷不要有这种想法。」
    即使面对显嗣的冷眼注视,佐伯脸上依旧不显露任何惧色。虽然佐伯已有五年没和显嗣见面了——也想必早知道显嗣对这次发生的事情所抱持的态度。
    「不论显嗣少爷心中有什么想法,您毕竟是我们西园寺家法定的正式继承人。这一点,是无庸置疑的。」
    「这跟我没关系,请你们不要随便就做这种决定。」
    「显嗣少爷——。」
    佐伯以含着笑意的声音继续说道。
    「小的所陈述的不过是事实罢了。」
    显嗣眉头深锁,以凶狠的目光瞪着佐伯。但佐伯只是有礼地朝着显嗣看。
    「——……算了,随你高兴。」
    显嗣无奈的点头。
    「你们要怎么想我不管。不过既然我是西园寺家的主人,同时也是全御集团的负责人,不管是这个家或是整个财团,都是属于我的,对吧?」
    「没错。」
    「既然这样,我要把这一切全部处理掉。」
    「……请问少爷这话的意思是?」
    「很简单,既然这些都是属于我的东西,我要怎么处理就是我的自由。首先我要解散财团。接着就是把父亲的遗产一并处理掉,包括这间屋子。」
    这件事——正是显嗣这次回国的目的之一。
    显嗣对自己才刚过世不久的父亲——日本代表性大财阀全御集团的总裁西园寺弓三郎,心中丝毫不存任何亲情了。而且,他对亲生父亲甚至可说是抱持着一种憎恶感的。
    西园寺弓三郎——是杀死了显嗣母亲的男人。
    被禁足在这楝屋子里,并以忙碌作籍口,一个月回家的次数寥寥可数。在丈夫长期的冷酷对待下,显嗣的母亲就这样死了。她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而且就在当时正就读高中的显嗣面前。
    母亲逝世后那段期间发生的事情,显嗣心中只有模糊的记忆。亲眼目睹生母惨死的事实,冲击性是难以言喻的。在等同于和母亲一并被舍弃的环境下成长,对显嗣而言,自己的母亲是他唯一景仰的人物。
    精神上的打击使他几乎成了废人。在一段很长的时间后,显嗣才慢慢恢复,不过也因此造成记忆障碍。他不仅是丧失那段期间的记忆而已,就连幼年回忆也只剩微弱印象。
    填满他残缺记忆中空白的,是对害死自己母亲的父亲——西园寺弓三郎的满腔恨意。
    显嗣在恢复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离开这个家。
    他到美国留学,在那里获得学位,同时从求学时代起经营的事业也一步步蒸蒸日上。
    不论全御集团也好,西园寺也好,对显嗣来说毫无它恋,不过是一段他想早日舍弃的陈旧包袱罢了。
    依照弓三郎的遗言,显嗣成了他亲嘱的法定继承者。但显嗣打从心里根本不想接受弓三郎的这份[遗物]。他不仅没参加父亲的葬礼,当初甚至连回国的打算都没有。
    不过,显嗣毕竟是法律上的正式继承人,讯息联系一件件的接踵而来。原本显嗣并没有对这些文件做出任何回应,直到一份报告引起了他的注意。
    在所有相关资讯中,这也许可说是最不起眼的一项了。
    但是——。
    用于打开以西园寺弓三郎名义租借的保险柜钥匙失踪了。
    看着这简短的报告,显嗣脑海中突然浮现一幕光景。
    那是母亲仍在世时,一面微笑,一面谨慎地握着一把钥匙的光景。
    虽然显嗣的母亲从未亲口提起,但不知为什么,他相当肯定母亲当时手中握的锁匙,正是那把失踪的保险柜钥匙。
    在显嗣记忆中,母亲从来没有踏出那屋子半步。当时会偶尔外出的显嗣,也都不曾在外头遇到母亲。
    所以,这段记忆——可以肯定是发生在那楝屋子里的景象。
    还有另外一项证据能够证实这个推测。就是在弓三郎的遗言中,特别吩咐除了显嗣之外,任何人都不可以随意触碰屋中的任何物品。即使财产管理人必须用到那把钥匙,如果东西藏在屋子里,也是没办法进去找的。若缺少显嗣的帮助,光想进去那楝屋子都不可能。
    假使钥匙还在的话,一定是藏在屋中的某个地方。
    在显嗣记忆中,母亲总是以一种很不自然的表情对自己微笑。那是一种感觉很勉强,并非发自心中的笑容。
    只有一次,显嗣看到母亲露出充满幸福的笑靥。能让母亲有这种笑容的,正是那把钥匙。看来可以为母亲带来笑容的物品,应该就藏在必须用那把钥匙才能开启的保险柜之中。
    显嗣很想知道,那项物品到底是什么?
    能发掘出这个秘密的,唯有显嗣本人。因此显嗣决定不假他人之手,亲身回日本一趟。同时,他打算趁客居日本期间,顺便把西园寺家的资产总额进行处置。
    显嗣丝毫没有继承西园寺家的想法。如果有其他亲兄弟想继承这笔遗产的话,显嗣很乐意无条件把全部财产拱手让给他,但偏偏显嗣却是家中的唯一独子。
    既然是没有人愿意继承的资产,那就没有任何遗留的价值。
    「你们应该不会有意见吧。」
    显嗣仍用凶狠的目光盯着佐伯看。
    短暂的沈默后,佐伯谦恭有礼的回道:「如果这是显嗣少爷所希望的——。」
    「这正是我希望的。」
    「小的了解了——」
    面对显嗣快速又尖锐的回答,佐伯以鞠躬回礼。此时,他看着显嗣的双眼中突然绽放出深邃的光芒。
    「既然这样,从今天起显嗣少爷便是整个西园寺家的主人,同时也是这楝屋子的新主人。希望少爷能够认清自己的身份,以做出适当的决断。」
    「——……啐。」
    面对老谋深算的管家意外的回答,显嗣一瞬间显得有点无力招架。
    佐伯的话不无道理,现在显嗣的身份已经是「主子」,的确不适合在这个节骨眼上轻举妄动。
    「好吧,随便你。」
    「谢谢少爷。」
    看到显嗣颌首,佐伯马上恭敬的低头回礼。
    「请少爷随我朝这边走。屋中的仆佣们等着向自己的新主人打招呼,早已恭候多时了。」
    随着佐伯的引导,显嗣来到屋中的大厅。当他踏进大厅的同时,整个人当场怔住,一脸愕然。
    「欢迎您回家——显嗣少爷。」
    在他眼前,是四位年轻的女仆。
    虽然她们穿着同款制服,却明显看出她们是风韵各具的美少女。
    「佐伯——。」
    由于没有任何心理准备,显嗣只好低声问向佐伯。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很抱歉现在才让您知道,这些人是负责在这屋子里帮佣的。除了照顾屋子之外,还负责亡故前的老爷所有的生活起居。」
    面对显嗣的质问,佐伯只是轻描淡写的回答。
    「请容我为少爷介绍。从左边开始这四位分别是野际琴美……梁濑鞠……速水小夜……以及莲见茜。」
    配合着佐伯的介绍,这些少女们依序行礼,她们之中有的刻意躲避显嗣的目光鞠躬;有的则是先向着显嗣微笑再鞠躬。
    而显嗣,仍尚未从刚刚的惊愕中平复过来。
    有四位——而且还是这么年轻的少女——。
    在这栋父亲亲手结束母亲生命的屋子中——。
    「——……等等。」
    迟钝了数秒后,一种不自然的感觉开始涌上。
    「嗯?」
    「速水?莲见……还有茜?」
    「是的,少爷。」
    显嗣瞪大眼眸,盯着其中两位少女。
    其中莲见茜只是不断回避显嗣的目光,一个劲儿的低着头。
    而速水小夜则——。「好久不见了,显嗣……少爷。」
    一面撩拨着她秀逸的长发,一面朝显嗣微笑。
    第一章第2天
    一阵嘈杂的声响,令显嗣缓缓转醒。
    已有整整5年的时间没睡过这张床了。宽广的房间中,弥漫着沈静的气氛。
    声响……。显嗣怀疑,刚刚是否只是自己的错觉。
    才刚有怀疑的念头,奇妙的声音又再度响起。似乎是某种东西落下的声音。
    为了探究声音来源,显嗣起身下了床。套上睡袍后,他蹑着脚步走到窗前,拉开窗帘。
    白色——。
    皑皑的雪景,在窗外无垠的延伸……扩展。
    不仅如此。
    皎洁的雪白中,缀饰着点点绯红。庭院中无数山茶花海波动,凭添几分诗情画意。
    原本浓密的绿叶在此时都不复见,只剩下娇艳的花瓣在凛冽风雪中不断飞舞。
    啪沙——。……又是那种声音——。
    那是积雪从树枝落下时,所造成的声音。
    雪似乎从昨夜就开始下了。在阴霾满布的天空中,就像一种无言的威胁似的,大片雪花在无声无息中徐徐降下,慢慢纍积成厚重的雪堆。
    显嗣叹了口气,拉上窗帘。
    雪景——,令人不悦的回忆。
    还有山茶花。
    离开窗户后,显嗣穿越整个房间。他走到壁炉前,将自己的身子整个埋进躺椅中。虽然暖炉并没有点火,但暖气设施已确保屋内环境能维持最适当的温度。丝毫不让人感到寒意。
    将整个背靠在躺椅上,显嗣仰望着天花板。
    昨天——相隔5年,回到这楝不愿再见的老家以后,在显嗣面前伫立了四位少女。
    记得当年母亲健在时,也就是显嗣和母亲仍以接近半软禁状态住在这楝屋子时,除了管家佐伯外,另外也僱请几位年龄和佐伯相仿的厨师及佣人负责处理家务。这些人和显嗣母子间,隔着一道称为[敬意]的厚墙,因此,只有佐伯一人能够成为他们母子聊天或游戏的对象。
    情况和当时相比,整个变化实在太大了。
    不仅是表面的变化——就连看不到的地方也似乎起了某种变化。
    ——就在这间有四位少女负责照顾的屋中。
    母亲在世时,一个月才回来寥寥数次的西园寺弓三郎,在妻子死后却几乎没踏出过这间屋子。显嗣是到了后来才辗转得知这项传闻的。
    显嗣曾想过——原来,那男的心中还存有一丝丝对妻子死亡的愧疚感。同时,心中对父亲的后知后觉产生一股轻蔑,认为他很可能是故意散布这种情报的。
    但事情似乎不是这么回事。
    在母亲死后,父亲僱用这几位年轻的女子,让她们住在这楝屋子里,当成自己的情妇对待,同时还要她们负起照顾他的责任。
    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才从不踏出家门半步。
    事实就是这样而已——。
    这几位穿着专用制服,迎接显嗣成为她们新主人的少女中,其中有两位是显嗣以前就认识的。
    其中速水小夜,是全御集团旗下企业的一位董事长千金。
    她的外表看来一点都没变——不……应该是经过了少女阶段的蜕变后,她那如花般的娇靥更胜以往。冰雪无瑕的肌肤……光泽柔亮的秀发,衬托出清灵脱俗的气质。显嗣过去曾在几次受命出席的会议中和她见过面,当时她那种高雅的微笑,如今仍依旧。
    原本该是高高在上,一出生就具备了上流阶层高贵气质的少女——现在却以下人身份对显嗣低头。
    这实在是一种令人感到矛盾又不协调的光景。
    除了她,还有一个人也是显嗣认识的……——莲见茜。
    茜的年纪比显嗣略小,是和显嗣从小像兄妹般的青梅竹马。
    这段期间,这两人的境遇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显嗣一概不知。不过这一点只要直接问过佐伯之后,应该就可以真相大白了。
    总之,其中必有什么特殊缘故。
    小夜会沦为西园寺家的仆人,这一点——倒也不是那样的让人难以接受。
    但茜的情形就不同了。
    如果她原本就是西园寺家中佣人的女儿,而且又是从小和显嗣一同长大的,那长大后的茜会在这里帮佣就一点都不令人意外。
    问题是,茜的母亲就是显嗣母亲的妹妹。因此,她算是显嗣的表妹……父亲小姨子的女儿……也就是父亲的亲侄女。
    就算茜家中真发生了什么变故,把自己的侄女当成下人对待——。
    再怎么样都太超乎常轨了。他大可以收养茜,一直照顾到她出社会,或者是将她交给比较有能力的亲戚抚养。就算茜和自己并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但也不是那种老死不相往来的远亲。她毕竟是同宗的亲侄女。
    可是——。
    一抹冷笑从显嗣嘴角溢了出来。
    如果是那个男人的话,倒是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践踏妻子的自尊,活活幽禁她一辈子,最后还逼死了对方,而且还在妻子去世的这楝星子里,找了许多年龄足以当自己女儿的少女,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对那个男的而言,就算对方是自己小姨子的女儿,想必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把她当成下人使唤的吧。
    西园寺弓三郎,就是那样的一个男人。
    让毫无人道的衣冠禽兽主事,事情就会发展成这种状况。
    在一阵阴沈苦涩的笑声中,显嗣肩膀不断抽颤。
    这时,从门外传来一道清喉的嗓音,同时响起了规律的敲门声。
    「显嗣少爷,小的是佐伯。」
    「嗯,请进。」
    佐伯的声音令显嗣抬头,并止住笑声。获得许可后,门慢慢被开启,已着装完毕的佐伯恭敬的朝显嗣行礼。
    「早安。显嗣少爷。」
    「嗯。」
    「请问少爷是否已经完全醒了?」
    「差不多吧。——你有什么事吗?」
    「没有。小的只是向少主人请安而已。——……再过不久就是早餐的时间了。少爷如果已经准备好的话,请您到餐厅用餐。」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需要小的帮您更衣吗?」
    「不需要。这点小事我可以自己来。」
    「那么小的先失礼了——。」
    深深鞠躬后,佐伯便退出房间。显嗣从躺椅上起身,脱下睡袍,就在这时,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帮忙换穿衣服——的确,在他还小的时候,佐伯曾经帮他穿衣服。
    但现在的显嗣已经是个成人了,不是那种连扣个钮扣都还要麻烦别人的小孩。
    可是……。
    佐伯应该早就了解这一点才对。当初最先认定显嗣是现今西园寺家少主的,也是佐伯。
    这意思就是说——显嗣父亲很可能一直到去世前,都还不断麻烦佐伯或是那些女仆们帮他更衣。
    虽然显嗣原本就没有去父亲坟前参拜的想法,但是,要是现在父亲的坟墓就在眼前的话,他倒还真想在上面狠狠的吐一滩口水。
    这男人——实在无可救药。
    显嗣猛力摇头,拚命把这种厌恶的想法赶出脑海。接着,他打开橱柜,取出了替换的西装。
    在早餐结束后,显嗣又回到了自己房里。
    真是个奇妙的早餐时间。
    早餐的餐桌上——并非只有显嗣独自一人。
    应该是身为仆役身份的那四位少女,竟然也和显嗣坐在同一张桌前用餐。
    (这是老爷生前的习惯。)
    察觉到显嗣似乎因为用餐座位的事情而皱眉,佐伯谦恭有礼的向显嗣说明。
    显嗣这才了解,对于西园寺家的主人而言,这只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而已。但显嗣的心中仍旧感到无法释怀,只能在佐伯的服侍下,和四位女仆一同默默的吃着餐点。
    到底父亲心中在想些什么——显嗣感到完全无法理解。
    和下人们在同一张桌子吃饭,这不是身为主子所应有的行为。
    最起码在以前——曾经严厉斥责显嗣让佐伯在同一个餐桌吃饭的提议,就是弓三郎本人。
    (——……算了。)
    显嗣再度拚命摇头。
    不管那男人心中在想什么,那都和现在的显嗣没有任何关系。
    大声叹了口气后,显嗣就离开了房间。
    我是为了找那把钥匙,才会来到这里的。
    至于父亲的事情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出了走廊后,显嗣的脚步突然停顿下来。
    虽然这楝屋子并非大型豪宅,但面积也不算小。不仅是各居间以及餐厅,另外还有按照弓三郎生前的摆饰保留的主人屋,以及女仆们和佐伯各自的房间。除了这些以外,这楝屋子里还有地下室以及屋顶间空隙搭成的阁楼。
    就算要一间间的搜,光是从哪个地方下手都是个大问题。
    当年拥有钥匙的人是母亲。但母亲早就去世了.她生前所使用的房间及家俱已经被重新整理过。
    这样一来——钥匙在弓三郎那里的可能性就变得很大。当然他也有可能早已把钥匙交给了其中一位女仆。
    照这样看的话,第一个最该搜索的地方就是弓三郎的房间。想妥善保管重要的物品,那里应该是最适合的地方了。
    打开弓三郎生前的房间后,显嗣诧异的看着眼前出现的景象。在感觉上是父亲生前使用的书桌前,琴美一个人低头站在那里。
    她的表情看起来相当沮丧,愁容满面。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显得如此懮伤呢?
    「……啊!」
    琴美察觉到显嗣的出现,发出一声惊呼。
    「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我在打扫,还有……。」
    语气中充满了胆怯,琴美以一种几乎快听不见的声音回答着。
    「换花。」
    「花?」
    显嗣蹙眉,观望着房间四周。
    这整楝房子到处布满了大大小小不同造型的花瓶。而所有的花瓶中全都以最合适的姿态装饰着花朵,有的是连花带枝,有的则是单独一朵花。这间房间当然也不例外。
    ——……装在瓶中的花朵,是山茶花。
    事实上,整楝屋子里里外外装饰的,也全是山茶花。
    「是你负责照顾这些山茶花的吗?」
    「是的……。」
    琴美怯弱的点头,用小得像蚊子叫的细声回答。琴美低下头去以后,就再也没有抬起来。
    显嗣不禁紧皱双眉。
    「丢掉。」
    「咦——……!」
    琴美原本低垂的头由于惊讶而抬起。
    「丢掉,是指——。」
    「把这些花全丢了。我看了就觉得碍眼。」
    显嗣以下巴朝插着山茶花的花瓶,示意琴美。
    山茶花——让自己产生反感的花朵,这楝屋子随时随地可见的花朵。
    屋子本身已被山茶树团团围住。显嗣不愿连在屋中时都得面对这些山茶花。
    「我讨厌山茶花。」
    「可……可是……。」
    琴美再度低头,语气中有明显的哭音。
    「山茶花是……是老爷…。」
    「父亲?父亲怎么了?」
    「山茶花……是老爷……生前最喜爱的花朵……。所以……。」
    琴美此时已经泣不成声,她别过脸,手覆在唇边不断的哽咽。
    (这怎么回事……——?)
    眼前的状况完全超出了他的思考能力。
    为什么,琴美她居然会……哭了?
    「少……少爷……求求您不要——……不要把山茶花给丢了,毕竟……毕竟这是老爷生前最喜爱的……花朵……。」
    琴美抽抽搭搭的啜泣着。
    显嗣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反应眼前的状况。
    为什么——她会为了这种事而哭泣?
    难道,她对那个男的——她心中爱慕着那个名叫西园寺弓三郎的男人吗?
    这——是真的吗?
    真的会有这样的事情吗?
    隐隐克制心中的撼动,显嗣别过脸背对琴美。
    「随你高兴。」
    「……啊。」
    琴美发出细细的回应,但显嗣完全不加理会,他迳自走出房间,随手带上门。
    离开父亲的房间,这次他决定前往书斋。
    到了那里——。
    「……您总算出现了。」
    一进入书斋,显嗣就听到一阵温婉的女声。
    一瞬间,显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的是一名年轻女子,穿着剪裁合身的套装,长度适中的秀发自然垂落在肩上。她充满自信的看着显嗣,眼中散发着理性的神采。
    「请问你是……哪一位?」
    短暂的沈默后,回过神的显嗣马上发问。
    在这样的情形下,除了这句话外,显嗣实在想不到该说些什么才好。
    「——很抱歉,没有先向您做自我介绍。」
    显嗣不禁发出腼腆的笑声。这位女子轻轻的向他低头行礼。她端庄的仪态不仅表现了适当的礼仪,同时又不流于谄媚,展现着新女性的魅力。
    「您早,显嗣先生。我的名字叫三宫玲。显嗣先生停留在日本这段期间,我将会以显嗣先生的个人秘书身份协助您处理相关事务。」
    「……我的个人秘书?」
    「是的。」
    抬起头来,这位名叫三宫玲的女性露出爽朗的笑靥。相较之下,显嗣则是轻蹙双眉。
    「这件事我怎么都没听说过?」
    「嗯——是这样子吗?但我的确接到了关于这项委托的要求。」
    玲微倾着头,秀丽的发丝顺着肩膀轻轻摇曳。她就维持这样的姿势,以试探性的眼光打量着显嗣。
    「算了,这样也好——。如果显嗣先生不需要个人秘书的话,是不是代表我可以离开了?」
    话说完,玲一面微笑一面看着显嗣,在她的笑容中,隐隐蕴含一股挑衅的气息。
    这女的看来不简单。显嗣心想。如果不是有充分的自信和抱负,以及能力方面具有相当水准的人物,是无法从容的表现出这种态度的。
    显嗣不禁跟着微笑起来。
    「我的确是没听说过这项安排,但这并不代表我不需要。」
    「既然这样子,那就好说了。从现在开始我就是您的个人秘书了——。请问我现在可以开始执行工作了吗?」
    「请。」
    简洁明快的话语,令显嗣相当满意。
    这正是精明人的处世方式,既直接又有效率。
    「那么我现在就马上派工作给你。」
    「请指教。」
    看着满脸微笑的玲,显嗣点点头开始说明。
    「我打算在停留日本的这段期间,把西园寺家所有能够处理的财产全都处理掉。原本我打算连财团一并解散,不过要解散整个集团并非那么简单的事情,所以这部分可以暂缓。首先,我要你先把我自父亲那里继承的所有财产名目,以及相关处理方式做成一份计划书给我。当然这楝房子也包括在内。」
    「是的,我了解了。」
    显嗣三两句话就说完了他的要求,而玲也视之为轻而易举的欣然接受。事实上,要将显嗣个人继承的资产全部做成一份明细,绝不是一件简单的工作。显嗣在完全明了这项工作难度的情况下,还把这项工作托付给玲,而玲似乎也早就了解到这项命令背后的意义。
    感觉上,显嗣似乎想籍这件工作来考验玲的能力。
    「可否先请问一下显嗣先生的方针为何?您是打算把所有资产都换成现金呢?还是有其他打算?根据方针不同,相对的我采取的处理方式就会不一样。」
    「我不打算留下一分一毫的资产。所谓的处理,基本上就是指这个意思。」
    「我明白了。」
    玲带着她一贯的微笑向显嗣点头。
    「美术品之类的物件将会分别寄赠到适当的机关以及场所,其他资产也都会有相对的处置方式。至于股票类的有价证券在处理上可能会比较花时间——不过我会想办法。处理完以后剩下的多余所得将会捐赠给文化机关及慈善团体,请问这样的处理方针显嗣先生觉得合意吗?」
    「就交给你了。」
    显嗣满意的点头。
    这女的果然很精明。看来把事情交给她处理应该就没问题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请说。」
    听到还有其他的附加要求,玲再度颌首聆听。
    「请问是什么事?」
    「我现在正在找一把钥匙。黄铜材质——专门用来开老式大锁的那种钥匙。如果发现的话,请你尽快取得并向我报告。」
    「是的,我了解了。」
    玲依旧微笑着回答,并朝显嗣轻轻点头。
    「那么,我先从整理资料的部分开始下手,同时,顺便找找看您所说的钥匙是否有在这个书斋中。——……基本上工作时间内我都会待在这里,如果您有事的话可以随时吩咐我。哎呀——时间已经到了,我现在必须先告辞了。」
    「我知道了。交代的事就拜托你了。」
    虽然玲讲得极为轻描淡写,但这间书斋除了有窗户的那一面外,全被书架占满了。而且在这个房间中不仅仅只有书本,另外还有许多文件和单据。想一面整理这些资料并做好分类,同时还要抽空找特定的东西,势必要耗费许多心力。
    但玲却只是简单的说她会把事情办好。
    虽然是初次见面的女性,但显嗣毕竟出身于精英家族,受过成为领导者的培育。
    对方是不是真有真材实料,所说的话究竟只是虚张声势或是出于内心的自信,显嗣可以在转眼间就当场判断出来。这也是为什么显嗣在美国开创的事业能够顺利发展的原因。
    书斋的搜索以及资产整理的相关事项,只要全部交给玲就行了。显嗣在如此判断后,便慢慢走出了书斋。
    要找出一把小小的钥匙,这楝屋子相形之下显得过于宽敞。显嗣审慎的思考后,开始在他认为可能性最高的屋顶阁楼进行地毯式搜索——午餐后花了将近半天时间,整楝阁楼几乎翻遍了,但显嗣的搜查却毫无斩获。
    虽然这里是屋顶的阁楼,但似乎已经过仔细清扫,因此显嗣身上一尘未染,但无谓的劳动仍让他疲惫不堪。此时已是夕阳西沈的时刻,显嗣于是将今天的进度告一段落,离开了屋顶间的阁楼中。
    「嗯……唔——……啊……。」
    显嗣在楼梯间朝二楼走去的途中,突然听到一阵细微的呻吟声,这意外的发现让他不禁皱了皱眉。
    这楝房子的楼梯,位置刚好在女仆们的房间中央处。这意味着现在所听到的声音,是从某一位女仆的房间中传出的。
    「啊……嗯……!啊……嗯……嗯啊……。」
    又出现了——和刚刚相同的声音。
    一种断断续续的……像呜咽似的呢喃。
    显嗣双眉紧蹙,安静无声的拖着脚步由阶梯往下缓缓走去。
    「啊……啊——……不……不要……不要啊……嗯唔!」
    声音的主人似乎正拚命的忍耐。
    这声响果然是由其中一位女仆的房间中传出的。位于最内侧房间的门扇,似乎由于粗心的关系,刚好留下了一道细缝。
    从房间中流泄的声音很明显的是出自一名女孩,但显嗣对于女仆们的声音还不大有印象,因而无从分辨起。唯一可知的是,那是一种抑止不住高昂情欲时所发出的娇声。
    到底是哪个女孩子——是谁在屋子里做出这种行为?
    显嗣悄悄靠近门扉,从细缝中朝里面窥探。眼前所看到的光景,令显嗣不自制的睁大双眼,同时呼吸也开始感到急促。
    「哈……啊……啊唔……求……求求你……别……这……样……——。」
    眉间紧紧的纠结着,感觉就像是在忍耐着某种痛苦,野际琴美的脸部表情充满挣扎。她的双腿张开,属于女性的私密部位完全暴露在外,同时,她的双乳也随着慌乱的呼吸而一阵阵的跳动起伏。
    而且不仅如此。
    「咦?你不喜欢啊?真的吗?」
    充满着笑意的调侃语气——说话的人是梁濑鞠。
    「咦——?琴美姐姐,要是你真的不喜欢的话,那为什么琴美姐姐的这里会变得湿湿滑滑的呢?」
    鞠讲话的样子就像个不成熟的小女孩,但没想到一开口内容却是如此辛辣。
    「咿啊……!」
    琴美全身抽搐,身子也弓了起来。从背后抱住琴美的鞠把手伸向她胸前,开始在琴美乳房上到处爱抚。
    「为什么要哀嚎呢?为什么?琴美姐姐下面的嘴巴不是已经在流口水了吗?难道这样子姐姐不喜欢吗——?告诉人家嘛——。」
    「啊……啊嗯……!啊……啊……不……不要……不可以……。」
    鞠仍不断的笑着,琴美则是垂泪着,疯狂的扭动身体。
    此时显嗣才察觉,原来鞠的另一只手正在琴美的秘穴一带不断来回四处游移。
    鞠的指尖上捏着一样物品。
    那是个外形呈粉红……形状像鸡蛋一样的物体。
    「啊……啊……咿……咿啊啊——……。」
    鞠拿着她手上的东西在琴美秘穴周围像画圆般的来回画着弧,琴美全身发出颤抖,不断流着泪。从她大腿不断抽搐的样子,就可以看出她已经完全无法自己。
    「求……求求你……鞠……饶了我……呼啊!」
    「怎么可以说谎呢?」
    鞠整个脸贴在琴美耳旁,用挑逗性的言语不断刺激琴美。
    「应该会觉得很舒服才对啊,琴美姐姐的这里,不是已经高兴的发抖了吗?——啊哈哈,我知道了,姐姐还想要更快乐对吧——?姐姐你看你整个腰都已经抖起来了。」
    「呜……嗯……咿嗯——……唔……啊——……。」
    的确,正如鞠所述。虽然琴美表情扭曲,一副拚命想逃离的样子,但她的腰已经整个弓起来,而且像是渴望有更多刺激似的不断拚命摇晃着。受到鞠掌握的乳房尖端也已充血红肿,整个坚挺的竖起。
    「姐姐应该觉得很想要吧——?是不是嘛,想要就要告诉人家啊——?」
    「啊……不……不行……啊——……呜啊啊!」
    「哦——哦。琴美姐姐都已经变成这样了,那我要插进去啰。」
    「呜嗯……!啊……啊——……不……不行……啊……我……不……不可以……!」
    突然间,琴美的身子剧烈的抽动起来。原来鞠把按摩器放进了琴美体内,抽出自己的手指。接着拿起从琴美露出导线的另一端,按下开关。按摩器便发出了剧烈的震动。
    「咿啊啊……!啊……啊啊……不……啊啊……。」
    此时琴美己顾不得羞耻,发出惊声的尖叫。
    「为什么不要呢?明明都已经湿答答的了不是嘛?」
    「啊啊……啊呜!我……啊啊……已经……已经不——……。」
    琴美的腰部不断疯狂抽动。
    她并非出于抗拒才产生这样的反应。很明显的,那是种搀杂着快乐的贪婪欲求。
    「唔……啊……啊嗯!嗯咕……哈啊啊……。」
    「姐姐,很舒服对不对?如果很舒服的话,就说啊!你再不回答的话我可要拔掉啰!」
    「不要……!」
    琴美突然瞪大双眼,溢出悲痛的神情。
    「不……不要——……求求你别拔出来!求……求你……继……继续——……哈啊……——。」
    「觉得舒服吗?」
    「啊……啊——舒……舒服……好舒服……我……我忍不住了……这种感觉……好舒服……求求你……求求你继续啊……。」
    琴美如同梦呓一般,不停的咕哝着,同时腰部仍继续剧烈的扭颤。
    看着琴美的反应,鞠不断发出阵阵咯咯的笑声。
    「啊——……。」
    骤然看到显嗣跌跌撞撞的出现在眼前,正在厨房工作的茜吓了一大跳,双眸因为这突然的惊吓而眨个不停。
    「显嗣、少爷……?请问您有什么事?」
    「原来是茜啊——……。」
    不知道是什么理由让自己这样做,显嗣情不自禁的别开脸。
    「请给我一杯水。」
    「……您要喝水是吗?好的,我马上为您准备。」
    虽然感到莫名其妙,但茜并没有追究原因,只是默默的从橱柜中拿出杯子,然后自冰箱中取出矿泉水,缓缓倒入杯中。
    「请用。」
    显嗣一语不发的接过杯子,一鼓作气将杯子里的液体全灌进了自己的喉咙。
    接等,深吁了一口气。
    刚刚目睹到的那幅景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加果是这些女仆私下把自己的男人带进来鬼混,倒还可以理解。
    但当时的情况,却是其中一名女仆正玩弄着另一名女仆——而且受到玩弄的那位,竟然还兴奋得不断发出淫声浪语,甚至还主动扭腰摆臀,只为了可以获得更多快感。
    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显嗣、少爷……?j
    听到茜担心的问候声,显嗣终于重新意识到身旁还有一位少女。
    「您还好吧?请问……您要不要再来一杯水,或是让我为您调一杯饮料?」
    从少女的清澈眼瞳中,关切之情滥于言表。
    不知为何——显嗣升起一种安心的感觉。
    「不用,我喝这样就够了。谢谢你。」
    显嗣勉强自己挤出一点笑容,顺手把杯子还给茜。茜接过杯子之后,也开始跟着微笑。
    「太好了。您刚刚的表情看起来好吓人,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变故呢。」
    「茜——。」
    以往曾是自己青梅竹马的少女,此时绽放出温馨洋溢的笑靥。但她的话语间却仍维持着应有的尊敬。茜的这种态度,让显嗣觉得很不舒服。
    「你不需要用这么恭敬的态度跟我说话。」
    「呃——……。可是……。」
    茜游疑不定,眼睛也不断往下望。
    「我的身份只是个下人而已。」
    「茜,我说不需要就是不需要。——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必须在这楝屋子中被当作下人使唤?」
    显嗣眉头紧皱,迳自从桌边拉了把椅子坐下,然后示意茜也一起坐。茜另外拉了张椅子乖乖坐下,但仍不断在回避着显嗣的视线。
    「我爸爸和妈妈过世了。」
    「……你是就莲见叔叔和阿姨都已经?」
    「对,就在三个月前。因为一场交通意外……他们两人几乎是同时走的。我并没有其他的亲戚,所以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就在那时候,老爷觉得我可怜,便主动收留我。」
    茜说这些话时,唇角绽出轻柔的微笑。但显嗣听到这些话后却铁青着一张脸。
    「你应该是父亲的侄女吧。伯父收养失去双亲的侄女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为什么他要把你当成下人对待!」
    「这——。」
    茜惊讶的仰起脸看着显嗣,接着马上拚命摇头。
    「显嗣少爷,您不该这么想的。不能因为我有亲戚的身份就比其他人特别。老爷肯收留我,我已经觉得十分感激了。请少爷您别再说这种话。」
    显嗣依旧愁眉不展,看着眼前这位少女。
    经过五年,茜的外表比起记忆中的模样又成长不少,但仍旧看得出过去的身影。一个原本应该很熟悉的人,却突然间令自己感到陌生,这种奇妙的感觉在显嗣心中徘徊不去。
    显嗣所认识的茜,是不曾用[老爷]这种称谓来称呼显嗣的父亲,而且也不可能会以如此严谨的态度和显嗣交谈。
    「茜——。你难道就不能用以前那种口气与我说话吗?听你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我会觉得很难过的。」
    「嗯……可是。」
    「算我拜托你。」
    面对显嗣的再三请求,茜感到十分为难。经过短暂的思考后,她终于闭上双眼,微微的点头。
    「好吧——……如果哥哥坚持的话……啊。」
    突然惊觉到自己失言,茜连忙用手遮住自己的双唇。
    「对不起……显嗣少爷。」
    「茜……。」
    显嗣摇摇头。
    对了——就应该是这样才对。茜以前总是称呼显嗣「哥哥」。她常常像这样子叫着显嗣,然后跑到他的身旁,显嗣表面上虽然有点不情愿,但其实心里是很高兴的。
    只要听到茜这样叫他,他总是会主动牵住茜的小手。
    「这样子就够了。只要像以前一样,叫我哥哥就可以了。」
    「不行!……我……我还是做不到。」
    「茜。」
    「因为——因为显嗣少爷已经是这楝屋子的主人了!」
    茜说出这句话时,整个人脸色发白,全身也像化石般僵住。
    看来,情况又回到原点了。
    「难道你还不憧我的意思吗?这样好了——平常的时候就依你,但是只有我们两人独处时,可不可以拜托你不要用这么恭敬的态度说话?如果你不想叫我哥哥,那我也不勉强你,但至少说话的方式可以普通一点吧……还是,你觉得一定要向主人低头,这样才觉得高兴。」
    「不是的——!」
    茜惊慌的抬起头,却发觉显嗣正以狡黠的眼睛看着她。发觉自己受到捉弄,让她整张俏脸都气得红鼓鼓的。
    「讨厌……这样子太奸诈了。」
    「没错,我这个人本来就很奸诈。现在你愿意用普通的语气对我说话了吗?」
    「……嗯。」
    看着微笑的显嗣,茜的情绪也受到影响,不知不觉笑了出来。
    「可是,规矩就是规矩。请问我仍旧可以叫您显嗣少爷吗?」
    「……好吧。这一点我让步。」
    看到显嗣点头答应,茜终于露出了放心的笑容。
    「其实我也……觉得这样有点怪怪的。但是,现在显嗣少爷是这间屋子的主人,而我只是个下人,所以还是得谨守应有的本分。」
    「何必呢?我根本就没把你当佣人看。」
    听到显嗣这样说,茜窝心的笑了。但她仍然摇摇头。
    「……不可以,请您千万不要这样想。因为我现在受僱的身份毕竟是事实。」
    就完这句话,茜又再次朝着显嗣微笑。
    「能够像这样与您说话,我已经感到很满足了。就请您就把我当成普通的佣人看待,好吗?」
    茜此时露出的笑容中,带着一种释怀的透彻,这使得显嗣无法拒绝她的要求。
    「我懂了。——……不过话说回来,你在这个地方做什么?」
    「我正在准备晚餐。屋中的膳食全都是由我负责的。」
    「哦?——那今天的早餐也都是你做的啰?」
    「嗯……全都是我做的。」
    「这样子很辛苦吧?」
    「不会,因为我本来就很喜欢做菜。」
    这次换成显嗣受到茜的影响而开始微笑。
    之前那一幕所带来的冲击,不知何时起已变得无关紧要了……。
    晚餐后,回到房间的显嗣大叹了一口气。
    如同早餐和午餐的时候,晚餐时间所有女仆们还是和显嗣一同用餐。当然了,琴美和鞠也同桌。
    琴美和前一天一样,低头垂眼默默地吃饭;而鞠则仍是露出那一贯天真烂漫的笑靥,实在难以想像就在一两个小时前,她还用着残虐的话语在房中不断折磨琴美。
    这两人的关系,是只有她们之间心里有数呢?还是佐伯和其他女仆——包括茜,早已经知道她们有这种不可告人的秘密了呢?
    茜亲手调制的料理,尝起来相当美味可口。
    白天在父亲房中暗自啜泣的少女,与那位受到鞠的玩弄而将自身情欲裸露出来的那位淫娃,真的是同一人吗?
    平时看似贞淑的女性,有时上了床反而会变得极度开放。虽然显嗣自己也很明白这点,但是——。
    陷于沈思中的显嗣,被厚重的敲门声拉回现实。他睁开眼,本能的朝门的方向望去。
    「哪一位?」
    「小的是佐伯。——……请问少爷,我可以进去吗?」
    「请进。」
    获得许可后,佐伯便进入房间,正式的向显嗣行礼。
    「少爷,女仆服侍的时间到了。」
    「……你说什么?」
    这出奇不意的话语,让显嗣茫然了一阵后才反应过来。
    「你刚刚说什么?」
    「女仆服侍的时间到了。」
    佐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将刚刚的话又重覆一遍。
    「请少爷从四人中选择一名最中意的女仆。被选出的这位,将会在今晚尽心的服侍显嗣少爷。」
    显嗣盯着佐伯。佐伯说完话后就静静站在原地不动,从他的脸部表情看不出有丝毫变化。
    「……这样啊。」
    短暂的沈默后,显嗣嘟囔着挤出这唯一的话。
    原来,这些年轻女仆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受到僱用的。
    简直就像把这些女仆当成自己的妻妾看待般,特地安排她们住在这楝屋子里。原来弓三郎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可以恣意玩弄年轻少女。女仆的身份,不过是种障眼法罢了。
    为了随主人每天的心情换口味,所以挑选了四种各异其趣的类型。
    「请问少爷,您已经选好中意的对象了吗?」
    从显嗣的沈默中,佐伯看不出任何端倪。等待一段时间后,佐伯再度慎重的询问道。
    「如果少爷对这些女孩子都不中意的话,小的会找机会为您物色其他对象。」
    「……你该不会要说,这也是身为西园寺当家所应尽的[义务]吧?」
    「老爷在直到去世前,每晚都是这样度过的。」
    听到令人痛心的回答,显嗣感到厌倦的开口。
    「去叫琴美来吧。」
    选择她作为今晚的对象,或许只是为对早上的事做确认。
    为何她会受到鞠的玩弄而显出一副淫荡的样子——显嗣想亲自从她身上得到答案。
    「小的了解,马上就为您安排。」
    佐伯深深的鞠躬,然后自走廊缓缓的推进一台推车。
    「如果少爷还有其他需要的用品,请您随时吩咐,小的会马上为您准备——如果有准备不周的地方,还希望少爷今晚能多包涵。」
    「……?」
    显嗣皱眉表示不解,但佐伯只是朝他低头行礼,并没有多作解释。
    「琴美再过不久就到了。请少爷尽情享受——。」
    留下这句话,佐伯静静的退出房间。
    站起身来,显嗣朝放在门侧的推车走去。
    看到放置在推车上的物品,他不禁又再度皱眉。
    过了不久,从门口传来了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进来。」
    听到显嗣的命令后,门慢慢打开,琴美满脸犹豫的样子走了进来。
    「过来这里。」
    「……是,少爷……。」
    琴美用细如飞蚊的声音回答着,她低着头,慢慢朝显嗣坐的地方走过去。
    「啊——……。」
    显嗣突然抓住琴美手腕,一口气用力把她拉到自己身边。琴美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害怕得发出叫声。
    「你每晚就像这样受到我父亲的[照顾]的吧?」
    「啊……!您要做什么……!」
    显嗣把琴美的双手扭到背后,琴美吓得闭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怎么回事,琴美?你该不会不愿意让我碰你吧?」
    显嗣的话,令琴美的身体更加僵硬。
    将琴美双手架住后,显嗣便开始脱起琴美的上衣。
    「是不是我父亲以前给你太多快乐了,所以从此你就再也无法忘怀我父亲的滋味呢?」
    「不……不是这样的。」
    琴美全身微微发抖,轻轻摇着头辩解。
    「老爷他并没有……啊!」
    琴美的眼镜被夺走,这令她更加害怕得发抖。
    「你是不是还没做好要服侍我的心理准备啊?」
    将琴美的眼镜丢在一旁,显嗣露出诡异的笑容。
    不知为什么——自己会这样一句接着一句说出残酷的话语,连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
    显嗣在不知不觉中,全身上下已经感染了一股嗜虐的气息。
    他找了一条长布,一圈圈绕在琴美的眼睛上,遮住她的视线。
    此时琴美娇躯微颤的模样,反而更挑起让人施虐的欲望。
    「这样子,你就可以幻想现在是和我老爸做了吧?」
    双手失去了自由……同时视力也遭受剥夺的琴美,整个人踉跄跌进了显嗣刚刚坐着的那把椅子上。
    「……呀啊……!」
    显嗣拿起装着润滑液的瓶子,将里面的液体缓缓倾注在琴美裸露的乳房上,这意外的刺激使琴美发出悲鸣,同时,身体开始强烈的颤抖。
    润滑液是佐伯事先准备在推车上的。
    整台推车上——全都放满了性爱专用的各种润滑剂以及成人玩具。
    「……嗯……。」
    琴美喉咙不断抽颤,传出阵阵娇喘。她全身紧绷——但下半身却又不停扭动,双脚还不断夹紧,好像在拚命忍耐着什么一样。
    「你在干嘛?」
    「啊——!」
    显嗣扳开琴美死命夹紧的双膝,这举动使得琴美忍不住发出娇呼。
    「你这里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啊……。不要……。」
    琴美的喉咙深处正倾泄出阵阵娇喘。
    大腿被迫分开后——从长着稀疏体毛的少女蜜穴中,一股透明的黏液泊泊涌出,逐渐朝外扩散。
    「原来你已经有感觉了啊?不过稍微碰了一下而已——真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淫乱。」
    显嗣充满嘲讽的话语,使得琴美脸上泛出红潮。但此时她纤细的大腿却开始不断痉挛,白嫩的大腿根深处——带着橘红色的肉瓣正一开一合的抽搐,从里面又涌出了更多的透明液体。
    「嗯,啊啊——……!」
    润滑液沿着已经湿濡的峡谷滴滑流动时,琴美忍不住全身紧绷,整个人头向后仰。
    视觉的遮断让她无法得知显嗣下一步究竟会探取什么行动。而这样未知的感觉,反而让琴美全身的神经更加敏锐。即使只是一点微小的刺激,也会为琴美带来绝大的反应。
    「原来如此——,你就是喜欢人家这样对你吧?」
    显嗣从琴美身上掬起由润滑液和体液混合而成的液体,在她柔软的肢体上到处涂抹。
    「呜啊……!」
    突如其来的抚触,让琴美失声发出高亢的吟叫。
    「啊,不要……不行——。」
    「什么东西不行啊?」
    一面来回在琴美的蜜穴上揉抚,显嗣又缓缓注入更多润滑液。浑身上下的黏腻触感,湿滑手掌的四处搓揉,敏感肉芽遭受恣意摘取,这数种强烈的刺激加在一起,让琴美的身子不断的疯狂扭动。
    「啊!不……不行,那里是——……。」
    「这里?这里怎么啦?是不是已经被父亲开发过啦?」
    「啊,嗯啊!」
    虽然琴美正不停发出性感的淫叫声,但她还是死命的摇头否认。
    「没……没有……啊……没有这回……事……啊……啊嗯……。——……老……老爷——……啊……啊啊啊!」
    琴美蜜穴上的那股力道突然加重,刺激她再度高声尖叫。
    「你快泄了对吧?——我看你就快泄了吧?在父亲面前你也是这样淫荡的摆着腰对吧?就像这样,一面喘息还一面哀求似的拚命扭腰,就只是为了可以获得更多高潮,对不对?」
    「不……不是……咿……啊——……我……我不行了……我……我已经……快不行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虽然琴美直到最后一刻还不放弃否认,但她的花瓣与肉芽却控制不住的开始痉挛,伴随悲痛的哀嚎,她全身开始打颤不止。
    「……呼……啊——……哈啊……哈啊……。」
    「你这样子哪一点看起来像是[没有]啊?你倒是说说看。」
    原本用来遮住琴美双眼的眼罩因为不断剧烈晃动而松开来,从眼罩细缝裸露出的瞳眸中,大滴泪水正沿着仍映着红晕的双颊,缓缓落下。
    第二章第3天
    「……少爷……。……显嗣少爷!」
    一阵慌张的猛力敲门声,配合着佐伯逐渐提高的呼声,将显嗣从沈睡中唤醒。
    在床上半坐着身子,显嗣微微偏了一下头。
    看看时钟,这时间天色应该才刚要转白而已。
    「显嗣少爷!」
    「到底怎么了?进来吧。」
    虽然可能有要事,但佐伯拘谨的个性让他即使在这种状况,也务必先征求主人同意才进门。
    听到显嗣准许,佐伯说了声失礼便急忙开门。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慌慌张张的?」
    「啊——少爷,真对不起!」
    正不断道歉的佐伯表情僵硬,同时脸上的神色也相当难看。
    能让佐伯的脸色变化这么大,可见事情一定非同小可。
    「不用道歉了,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
    显嗣催促佐伯说出事情原委。
    在显嗣的记忆中,佐伯是那种泰山崩于前,仍面不改色的男人。能让一向沈稳的佐伯显得心慌意乱,代表一定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这种情况不适合追究打扰主人睡眠的责任。
    「是。——……屋子里出事了。」
    佐伯的语气中还带着抖音,但仍郑重的回答。不过这样的答案却令显嗣更加茫然。
    「这样我听不懂。可不可以把事情经过仔细的说明一遍?」
    「小的是很想仔细做说明——但小的怕就算说了,少爷也没办法相信。虽然知道这么做很不礼貌,但可不可以麻烦少爷您直接跟我走一趟——。」
    「我知道了。」
    显嗣点头应允。
    显嗣其实是很信任佐伯的。就算刻意忽视佐伯对这个家的忠诚度,能够在管家的工作上胜过他的大概也没有几个人。如果佐伯真的希望自己特地走一趟,那就代表这件事的确有亲自前往一探究竟的价值。
    显嗣下床披上睡袍,示意佐伯为他带路。佐伯先鞠了个躬,然后轻声向显嗣说了「请跟我走。」便迈开脚步。
    这——……的确可以称得上是发生了大事。
    佐伯领着显嗣走进其中一位女仆的房间。在房间里,棚架上一罐罐红茶整齐的陈列着,是间充满沈稳气息的清静雅房。
    由于女仆们所睡的房间原本就是用客房改成的,所以每间房中都附有完整的卫浴设备。
    在浴室——原本该冒着热气的洗澡水,已经完全冷却下来。放满水的浴缸中,一位少女全裸着静静躺在那里,已经断了气。
    躺在浴缸里的,正是昨夜在显嗣房里发出淫荡春声,同时还不断媚动着丰满腰肢的那位少女——。
    浴缸的水面上,漂浮着许多山茶花瓣,看起来就像是在凭弔已经死去的琴美一般。
    (这是老爷……生前最喜爱的花……。)
    耳边彷彿再度传出琴美的声音,她那种哀怨的神情在显嗣脑海里复苏,令他感到眉头深锁。
    琴美似乎对弓三郎有一种特别的情绪。当显嗣命令她把山茶花丢掉时,凡事逆来顺受的她竟能鼓起勇气抗拒主人的要求。
    山茶花,的确可以说是最与琴美相称的花朵了。
    但是——。
    洒下这些花瓣的……到底是什么人?
    这正是问题所在。
    到底是谁把这些山茶花瓣散落在浴缸里的?
    通常当发现浴缸中躺着一具裸尸时,不可能还有人能悠闲地去做这种事。
    这正意味着——琴美是遭到杀害的。
    「……显嗣……少爷……。」
    看着站在尸体前思考的显嗣,佐伯恭谨的开了口。
    「请问——这件事该如何处置……?」
    「已经报警了吗?」
    「不……还没。因为事件实在太骇人了,小的当时心中只想着要赶快通知显嗣少爷,并没考虑到那么多。对于这点,小的实在感到很惭愧。」
    「你不需要这么想。」
    因为佐伯的事先通知,显嗣已有面临重大变故的心理准备,但仍不免感到震惊。像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要是可以若无其事的面对,那才真是奇怪呢。
    「你先去检查一下门窗。看看是不是可以知道凶手是从哪里侵入,或从哪里逃走的。」
    虽然面对眼前突发状况,显嗣终究还是冷静下来做出了判断。
    琴美死了,而且这状况怎么看都像是他杀。
    「少爷,事情是这样的……。」
    似乎受到主人态度的影响,佐伯也恢复了一贯的沈稳,开始说明。
    「所有门窗昨晚都仔细检查过了。之前巡房时,我已经确认过全部的门窗都上了锁。」
    「事情做得很仔细嘛。」
    显嗣似乎是故意在压抑自己的情感,以稳定自己的思路。换句话说就是在潜意识中操作自己的精神状态。
    昨晚——或者该说是几小时前的那段时间,显嗣才逼得琴美的身体到达极限状态,甚至还以强迫的方式让她达到高潮。
    琴美流出的爱液沾在手上时的那种黏腻触感,显嗣到现在都还可以清晰的感觉到。
    「你在慌忙跑来向我报告这件事前,还有时间去确认整楝房子的门锁?」
    「少爷您误会了。」
    面对显嗣尖锐的质询,佐伯下意识地避开视线。
    「小的每天起床后,为了确定前一晚屋中是否有过异动,第一件事情就是检查整楝屋子的门锁。至于发现琴美的尸体,则是在这之后才发生的事情。」
    「原来如此。意思就是说所有门窗都是锁上的。」
    「是的。」
    面对佐伯肯定的答覆,显嗣颌首回应。
    这样的话就只有两种可能性——若不是凶手是屋中的其中一人;就是在这屋中有一名共犯,先协助真正的凶手侵入屋内,接着,等他离开后再重新把锁锁上。
    不过……。
    「显嗣少爷,我对于自己的粗心真的感到很抱歉。小的现在马上就去报警。」
    「等等。」
    显嗣叫住了正要从浴室离开的佐伯。
    「先不要报警。」
    「呃——?」
    这句话使得佐伯发出平日难得听到的惊呼。
    「显嗣少爷……能否请您再重复一遍?」
    「我说先不要报警。」
    「——……请问这是为什么?」
    「总之你不要报警就对了。——……我记得地下室应该有冷冻设备的,没错吧?」
    「是……是的,难道少爷想——。」
    「先把琴美的尸体移过去。再继续放在这的话尸体不久就会腐坏的。这样事情就瞒不住了。」
    「显嗣少爷……!」
    佐伯的噪音因为激动而提高。
    「少爷您究竟在想什么。您不打算将琴美的尸体秘密处理掉就算了,竟然还想保存起来——?」
    「你有意见吗?」
    显嗣锐利的眼神一闪,佐伯当场噤若寒蝉,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不……不是的——,小的只是不了解少爷的想法……。」
    「尸体只要委托西园寺家的专门医师伪造一张因病死亡的证明就行了。先把焦点放在找出凶手这件事上面。」
    「显嗣少爷。」
    佐伯语气中隐约带着责难的味道。
    「难道您打算亲自找出犯人吗?」
    「我正有这个打算。」
    「太危险了。那女孩可是杀过人的耶——!」
    「女孩?你刚刚是不是说女孩子?」
    显嗣逼视的目光让佐伯屏息。
    「……小的心里是想,既然门窗都没有异样,那琴美一定是屋中某个人所杀的。」
    「哦——……。」
    佐伯无法忍受与显嗣四目相交时带来的压力,忍不住别过头。
    「昨晚这楝屋子中只有你、我,以及这些女仆而已,对吧?」
    「……少爷说的完全正确。」
    佐伯点头肯定,同时叹了一口气。
    「除了我们两个,就只剩下这些佣人了。」
    的确——按这样推测,凶手只有可能是除了琴美外的其他女仆。不过,也有可能根本佐伯自己就是凶手,故意在犯案后以第一目击者的身份出现。
    「少爷的判断是对的——要是这件事公诸于世,不仅整个西园寺家,对于全御集团的形象也会有严重的打击。」
    「那些对我来说根本就不重要。」
    显嗣摇头,冷冷的回应。
    「我应该已经说过,我完全没有继承这个西园寺家的意思。如果因为一件丑闻可以使得这个家分崩离析,我反而觉得更高兴。」
    「显嗣少爷——。」
    「总之,你先把琴美搬到地下室去。」
    「……小的马上照办。全按少爷的意思去做。」
    身为管家,到最后毕竟无法违抗主子所下的命令。
    从这个角度而言,佐伯可说是一名理想的管家。
    「……!」
    当显嗣正推开房门打算离去时,从门的对侧突然传出一道轻微的诧异声。显嗣迅速将整扇门用力打开,只见眼前一位少女惊讶得睁大双眼,慌慌张张的避开视线。少女过肩的长发,正随着肩膀的摇曳而不断飘动。
    「呃……——早……早安,显嗣少爷。」
    「早。」
    显嗣轻声回答,同时看着站在眼前的小夜。小夜似乎还不知该把自己的视线放在哪里才好,只好低下头不断左顾右盼。
    突然间——显嗣抓起小夜的手,仔细的盯着瞧。
    小夜的指尖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痕。
    过去贵为董事长千金,应该有一副青葱玉指的少女——如今手指上却多了这么多道伤口。
    「说。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为了压下心中的那股不忍,显嗣刻意让自己的口气显得比平常更冷酷。此时给予小夜任何的同情或怜悯,对她而言反而是一种更大的侮辱及伤害。
    「咦——……没……没有啊……我。」
    小夜目光四处游移,不断摇头辩解。她偷偷瞧着显嗣,发觉显嗣视线一直停留在她双手上,于是又急急忙忙抽回了那双带着伤痕的手,藏到身后。
    「我…我只是刚好经过这里而已。因为门突然打开,所以我吓了一跳。」
    「这样啊,没事就好。」
    「嗯……显嗣少爷……请问,您为什么会进去琴美小姐的房间?」
    「这和你没有关系。」
    说完这句话,显嗣就不再开口。并非显嗣想刻意对女仆们隐瞒琴美死亡的事实——只是像这样在走廊上巧遇的场合,并不适合闲话家常。
    「去忙你份内的工作,小夜。」
    「……——!」
    小夜的表情一瞬间变得阴沈。她原本想瞪向显嗣,但最后还是不甘心的咬咬唇,转过身子。
    从她的背影,可以发觉那纤细的身体正在微微颤抖。
    「——……我明白了,显嗣少爷。」
    小夜低头,咬着牙勉强做出回应。显嗣直接从她身旁走过,到了一楼。
    正如佐伯所言,玄关的门已经从内侧上锁。连接厨房的后门也一样。
    除非有人放走凶手之后又重新锁上门,否则就没有其他可能性了。
    显嗣打开锁,轻轻把后门开启一条细缝——外面仍然下着雪。不过雪势看来似乎比昨天小了许多。
    (……咦?)
    中庭的积雪上,似乎有几个浅浅的足迹。虽然这些足迹已经快被后来下的雪所遮盖,但还没有完全消失。
    看来—……真正的凶手大概早已经逃走了,门应该是由共犯重新锁上的。
    外面下着的雪并不大,所以显嗣连伞都不橕就直接走入中庭,沿着足迹的方向一步步移动。
    可是,没有走多远,足迹就消失了。
    这楝屋子的四周,被无数山茶花树所包围。足迹正朝着其中一个角落走去,一直到树丛前停住。这一带到处都是混杂的足迹,整片雪地被践踏得凌乱不堪。
    看着眼前的树木,就可以知道足迹的主人当时做了些什么。
    这些树的树枝,到处都是刚砍伐的新缺口。
    再仔细看,可以发现这些足迹又分成两道。分别是往山茶花树方向走去——以及朝屋子所走去的痕迹。
    看来这些足迹,似乎是凶手在砍用来洒在琴美尸体旁的山茶花时留下的。
    显嗣观察了一阵子,确认已经没有往其他方向的足迹。接着他回到后门,同样再度观察是否有往其他方向移动的足迹后,马上又走往玄关一带调查。玄关这边似乎从昨晚就没有任何人出入过,地上完全找不到类似足迹的残留物。
    显嗣关上门,重重吁了一口气。
    回到自己房间后,显嗣坐上了躺椅开始思考。
    看来——凶手应该就是在这屋中的某个人,因为屋外只有砍树时所留下的足迹。如果犯人逃走的话,那应该会留下逃亡时的足迹才对。
    显嗣脑海里并没有自己杀害了琴美的任何记忆。如果不是自己身上有分裂人格跑出来杀了琴美的话,那凶手就只有可能是佐伯或是其他女仆了。可能是鞠或小夜——也有可能是茜。
    这种不愉快的想法,让显嗣脸上开始布满乌云。
    茜应该不会是凶手的。她并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女孩子。显嗣从小就和茜相处在一起,对她很了解。
    但是——……。
    显嗣记忆里的茜,和眼前的这位茜,中间已经有五年的岁月隔阂。在这期间,茜失去双亲,变成孤伶伶一个人,而且还面临被当成下女的境遇。
    就算此时茜的内心产生变化,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此时,一阵温文有礼的敲门声打断了显嗣的思考。获得显嗣的允诺后,佐伯开门进房,朝显嗣鞠了个躬。
    「小的已经按照少爷的指示,将琴美的遗体安置在地下室了。」
    「辛苦你了。」
    「其他的女仆——应该要怎样对她们说明呢?」
    「这件事迟早是瞒不住的,时间到了我自然会告诉她们。」
    「小的了解了。另外——。」
    「还有什么事?」
    佐伯似乎欲言又止,苦闷的神情溢于言表。
    「……少爷真的不打算将这件事通知警察吗?」
    「至少在目前为止是这样的。」
    「但是,事情不可能就这样一直瞒下去……。」
    「这我也知道。」
    「不——,少爷您可能还不明白,小的想提醒少爷的事情,和少爷现在正想说的事情,可能是指不同的两件事。」
    显嗣坐在躺椅上直盯着佐伯。此时,佐伯的头似乎比刚刚更低了。
    「其实……晚餐会的日期已经决定了,就定在这星期的礼拜五。」
    「你说什么——?」
    「因为少爷吩咐过可以自由决定日期——所以小的就把日期定在这星期的礼拜五了。」
    「——……糟了,我都忘记有这件事了。」
    显嗣不禁咋舌,因为困惑而下意识地咬咬牙。
    西园寺家族所举办的餐会——表面上是为了欢迎显嗣归国而举行的庆祝会,但实际上的目的则是为了观察显嗣身为领导者的素质。
    由于显嗣原本就没有接管全御集团的意思,所以这次的评定结果不管如何,对他来说都无关痛痒。当初就是因为觉得特意拒绝太麻烦了,所以乾脆把所有事务全权交由佐伯处理。
    「少了一位女仆是可以很轻易的补上,但琴美的遗体现在正被安置在冷藏库——那是老爷以前为了保存打猎时获得的猎物而特地建造的,是老爷生前足以自豪的一项设施。到时候,那些亲戚好友一定会要求见识一下。要是少爷在那时候拒绝开放参观的话,那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现在就算想中止餐会——……大概也没办法了吧。」
    「是的。」
    面对显嗣苦涩的疑问,佐伯只以短短两个字肯定。
    要是可以中途停办的话,一开始就不需要举办这种餐会了。
    「到时不只是亲戚,各大公司的名流也都会到场。传媒也一定会在这时候出现的。如果为了这种事情而把整个餐会中止的话……只怕到时候事情就真的会演变成必须劳动警方了。」
    「也就是说,不管我的选择是什么,最后还是都得和警察打交道。」
    显嗣脸上再度浮现苦笑。
    「告诉我今天是星期几。」
    「报告少爷,今天是星期二。」
    「我知道了。要是星期五之前没办法找出凶手,就停办餐会,把整件事交给警方处理。要是事情在星期五之前就解决了,那餐会就按照预定时间举行,这样可以吧。」
    「——……小的了解了。」
    听完了显嗣的决断,佐伯深深的鞠躬回应。
    「……再过不久用早餐的时间就到了。」
    「我知道。你先去把那些女孩子集合起来吧。」
    佐伯轻轻低着头,静悄悄离开了显嗣的房间。
    整个早餐时间可说是在一片混乱的情况下结束的。
    当所有人听到琴美死亡的消息时——。
    小夜整个人脸色苍白的僵在那里,鞠则是用一种茫然的表情看着显嗣。当茜听到这消息时,先是睁眼屏住了呼吸,接着便以双手遮住脸,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
    从她们的反应来看——比起小夜那看似可疑的神色,以及鞠似乎蛮不在乎的态度,茜受到打击时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装出来的。
    虽然小夜惨白的神情也可以解释成是受到打击所造成的,但是早上在琴美房门口撞见她的那一幕,仍在显嗣心中留下了疙瘩。尽管当时小夜自称是刚巧经过的——但也不能排除她其实是在偷窥琴美房间的可能性。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小夜指尖上的那些伤痕。
    那些伤痕——会不会是在砍那些山茶花树枝时留下来的呢?
    显嗣先尝试一个个盘问这些女仆当时的行踪,当然,所有人的回答都是一样的——昨晚自己正躺在床上睡觉,什么都不知道。
    当琴美昨夜离开显嗣房间时,时间已经相当晚了。屋子四周陷入了一片寂静中。佐伯在带着服侍结束的琴美离开后,虽然又回过头来整理过放在房间里的推车,但在那之后应该就睡了。
    不过——如果装成睡着的样子再趁机杀害琴美,在场的任何人都可以做到。
    显嗣不断摇着头。
    这些女孩子以及佐伯当中,其中一定有一位是真正的凶手。但是光坐在这里,只凭那一丝薄弱的线索做推断,事情是无法有任何进展的。
    应该另外私下找个机会和这些女孩个别谈话。显嗣心中有了主意后,便离开房间。
    为了寻找这些女孩,显嗣先走到一楼。餐厅已经整理过,并没有任何人在里面。
    看来,她们应该都已经去做自己份内的工作了。
    屋子里提供的餐点平时都是茜在准备的,所以应该可以在厨房找到她。虽然自己心中对茜并没有任何怀疑,但如果就这样把她排除在嫌疑名单外的话,对其他女孩子都不太好交代,所以至少得在形式上向她问个话。
    「——……你早就有这种打算了吧。」
    才刚走到厨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一阵冷冽的嗓音。显嗣于是停住了自己往厨房移动的脚步。
    「这种事情……我连想都没有想过,我……。」
    一阵怯弱的女声回答着。这声音不同于刚刚所听到的——是茜发出的声音。
    「哦,是这样子吗?」
    带着骄气的尖锐鼻音——这听起来应该是小夜所发出的声音。
    为了探听到她们之间对话的真正内容,显嗣静悄悄的躲在厨房入口旁,小心翼翼的窥探着里面的情形。
    「少在那给我装成一副清纯的样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你心中在打什么鬼主意!」
    此时吊起一双柳眉,目露凶光盯着茜的人,果然正是小夜。相对的,站在另一边的茜早已泪眼汪汪,为了忍住随时可能潸然落下的泪珠,她不断咬着双唇忍耐。
    「嘿——你说清楚啊!到底怎么样?」
    小夜以针刺似的锐利眼神盯着茜。
    「不管用什么方式都要混进这楝屋子,你打一开始就是这么盘算的吧?不惜抛弃自己的亲戚身份,以一名受僱者的姿态出现,也都是为了留在这楝房子的手段,对吧?」
    「……。」
    面对小夜咄咄逼人的质问,茜只能虚弱的摇头否认。从紧咬的唇角就可看出她正拚命的忍耐。
    「我……我没有……。」
    「你是不是想让显嗣少爷对你有好感,所以才故意引诱他的——真是不知羞耻!竟然利用和显嗣少爷是青梅竹马的关系想夺走他!」
    「呜……。」
    茜从刚刚就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终于滑落下来,一点点的滴在她紧握的手背上。
    「你装哭的功力还真是一流啊。对了,这么一提我才想起来,你早上演的那场戏真是精采,简直好得可以媲美女演员了。」
    小夜仍旧不停的嘲讽漫骂。
    「真是可怕的女人!明明杀了人却还装做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真怀疑,你体内流的到底是不是人类的鲜血?」
    一面说着,一面还以轻蔑的眼神瞥了茜一眼。
    看来,小夜早己认定茜是真正的凶手了。
    「我……我没有,我没做过这种事。」
    「除了你以外还有可能会是谁啊?」
    小夜的嗓音又变得更加尖锐。
    「因为显嗣少爷选择了琴美,所以你感到焦虑。原本你很自信的认为显嗣少爷一定会选你的,对吧?既然事情发展成这样,尽早让竞争对手消失就是你最好的选择,不是吗!」
    「不要再说了……!」
    茜的双手贴在脸上,用颤抖的声音发出了哀叫。她就这样一面啜泣,一面拚命摇头否认。
    「事情不是我做的……我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要不然还有谁?如果不是你的话,拿出证据来啊!」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显嗣表情扭曲的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事,然后踉跄的逃离现场。她们的对话,自己实在是无法继续听下去了。一直到上了楼之后,显嗣的眉头依旧紧锁。
    小夜以近乎确信的口吻,不断质询着茜。
    看那样子——简直就像是小夜手中握着可以让茜认罪的证据。
    可是,小夜本身反而更值得怀疑。
    出现在琴美房间外,以及指尖上的那些伤口——。
    等回过神来,显嗣才发觉自己已经来到了书斋门口。
    对了。在这里还有另一个人。
    玲昨天说自己有要事所以先回去了,而佐伯也亲口证实昨晚除了显嗣之外,整楝屋中只有自己和女仆的事实。照理说玲应该不会是凶手——。
    既然是这样的话,或许可以让她协助自己做出冷静的判断。
    确定了自己的立场,显嗣便推开眼前书斋的门。
    「啊——显嗣先生。」
    玲正坐在书桌前将资料分门别类归档。一看到显嗣,她马上抬起头来对他微笑。
    「您早。」
    「嗯——早。」
    此时玲所展现的笑容,和显嗣昨天看到的一模一样。从她脸上看不到丝毫的焦虑。或许她还不知道这楝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所以才能够表现得如此从容。很可能她一进了屋子后就一直待在书斋中没出去过。
    「三宫。」
    「是?请问有何吩咐?」
    听到显嗣的叫唤,玲侧着头轻轻放下笔,起身绕过桌子走到显嗣面前。
    「请问您想了解目前交涉的状况吗?从昨天到现在为止只经过一天而已,我个人认为还不是向您报告的适当时机……。」
    「不——……,报告的事以后再说。」
    看来,玲是真的什么都不晓得。如果她真是凶手,却还能在与显嗣两人单独相处的情况下表现得如此稀松平常,那她的演技也未免好得太过火了。
    「我要谈的是关于琴美的事情。」
    「琴美小姐?您是指在这里工作的那位女佣吗?怎么回事?」
    「她昨晚被杀了。」
    「……咦?」
    一瞬间,玲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不过这也只是瞬息之间的事,一转眼,她又恢复了平时惯有的神色。
    「……这件事是真的吗?」
    「我并没有开这种恶劣玩笑的兴趣。」
    「说得也是。不过……还是很难令人相信……。」
    富于知性的蛾眉此时染上了一股淡淡的哀愁,玲轻轻阖上眼。
    「真可怜……。」
    玲小声的为琴美的不幸做祷告,然后重新睁开眼看着显嗣。
    「请问,这件事和我的工作有任何关连吗?」
    「看来应该不是你才对。」
    玲眨眨眼,侧着头看着显嗣。
    「您认为我有嫌疑是吗?我想您应该是搞错了。我昨晚都在自己家里,何况我也没有任何理由需要杀您请的佣人。」
    「……你说得很对。」
    显嗣苦笑着点头。
    玲说得其实很有道理。昨天是她第一次来到这楝房子里,按理来说和这里的女仆是不可能有任何利害关系的。虽然——有可能在经过详细的调查后会发现意外的事实,但这可能性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比起玲来,和被害人住在同一楝屋子里,而且还和琴美共事的另外三名女仆,反而有更多的理由和动机值得引起怀疑。从刚刚小夜的语气听来,很可能这些女仆间隐隐有不为人知的对立关系,所以琴美才会因为昨晚服侍显嗣的事情而遭到杀害。
    「……显嗣先生?」
    看到显嗣因为陷入沈思而眉头深锁的样子,玲担心的问候。她伸出涂着淡色指甲油的指尖,轻轻拉住显嗣的手腕。
    「请您不要这样一副凝重的表情,只要像平常那样放轻松就好了。光做一些无谓的思考,是不能导出正确的结论的。」
    「……嗯。」
    显嗣点头赞同。
    的确,从今天早上开始——不,正确的就应该是从昨晚起,显嗣的神经就一直处于紧绷状态。
    不仅是琴美的死。这楝屋子——屋中每个场所残留着西园寺弓三郎的阴影,也不断加深显嗣心中那种焦躁不安的情绪。
    原本显嗣并不是有虐待倾向的人。但昨晚却用那种残酷的方式对待琴美——或许其实是出于对父亲的反抗心理。
    一想到眼前的少女曾被弓三郎抱过,而且还从弓三郎身上学会身为女性的欢愉,甚至一直到弓三郎死后都还念念不忘他的影子——显嗣就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当时的所作所为说穿了,只是为了证明以一位男性的角色而言,自己远比父亲来得优秀许多。
    正因为拥有这份自觉,所以琴美遭到杀害的事实才会在显嗣心中留下如此强烈的冲击。
    那是她的最后一夜——……琴美生前所面临的最后一件事,竟是遭受那样的虐待。
    琴美没有得到任何的情爱或是关怀。事实上,虽然当天晚上显嗣彻底玩弄了琴美的肉体,但其实并没有真正的与她发生关系。显嗣并没有用自己的性器和对方有过任何接触,只是不断以严酷的手段戏弄着琴美。
    正因为如此,此刻显嗣的良心或许正受到罪恶感的鞭笞与侵蚀。
    「显嗣少爷。」
    玲再次出声叫显嗣,并且握住了他的手腕。
    「我看您最好还是先休息一下。请您暂时先坐在这里可以吗?」
    玲牵着显嗣的手,将他带到书斋前的沙发让他坐下。此时显嗣不禁叹了口气。
    「每个人——看起来都很可疑。」
    「警方已经得知这件事情了吗?」
    「不……这件事还没通知警方。我打算以自己的力量找出真凶。」
    「这样啊——……。」
    玲微启双眼,轻吸了一口气后,重新对显嗣开口。
    「您似乎有点太钻牛角尖了。显嗣先生,我认为与其像现在这样,不如先做一点别的事情来放松心情会比较好。」
    「这个我也晓得。但是——要是我可以做得到的话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听着显嗣的回答,玲露出了微笑。
    「我有个好方法。」
    「什么好方法……喂……三宫?」
    「请您不要乱动。」
    显嗣会感到诧异是很正常的,因为三宫突然走到沙发前,以自己的膝盖着地跪下。接着她用自己那双纤细的手指解开显嗣的皮带扣,拉开拉链脱下了他的裤子。
    「喂……三宫……你干嘛……唔……呃……。」
    显嗣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玲已经拿起了他的分身,含进她那涂着橘色唇膏的樱唇里。玲这样的举动让显嗣忍不住发出呻吟。因为她充满着弹力的唇瓣以及温热的舌头,正不断对显嗣的分身施加刺激,引导他走向悦乐的感官世界。
    「三宫……快——……快住手……。」
    「不要担心,把一切都交给我。您只要尽量享受就行了。」
    玲抬起头来看着显嗣,露出妩媚的笑容。
    「解除僱主的心理压力——这原本就是属于秘书的份内工作。」话说完,玲又再度将头埋到显嗣的股间。她巧妙地以舌尖刺激显嗣分身的前端,时而用自己的整张嘴在分身根部来回的吸吮,显嗣不禁感到背部一震。
    全身上下的血液,似乎都正开始往两腿间集中。
    「三宫——……。」
    「这么快就变大了。……真是雄伟。不知道这样您还觉得舒服吗?」
    脸上仍旧浮现笑容,玲此时将显嗣的分身含进喉咙的更深处。
    「呜……唔……。」
    柔嫩的口腔黏膜和敏感部位互相摩擦,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令显嗣忍不住挺起了腰杆。
    玲将显嗣释放出的欲望一滴不剩以自己的嘴清理乾净,接着便慎重地将显嗣的分身放回裤子里,重新帮他穿上拉链和皮带。将这些事情做完后,她重新抬起头来,再度对着显嗣微笑。
    「请问——您有没有感到比较放松了呢?」
    「……你这个女人真的很厉害。」
    「谢谢您的夸奖。」
    玲站起身来,将凌乱的衣服重新整理好。
    「消除压力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将压力全部排除。以后只要您有需要,我随时都可以帮助您。」
    显嗣除了苦笑外,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自己也不是第一次面对女人的小鬼头了,对于这方面的忍性功夫也是相当自负的。
    但是,玲的爱抚技巧实在太高明了。显嗣从头到尾只有受摆布的份,不停蠕动的黏膜触感再配合上舌尖高超的逗弄,使他转瞬间就释放出体内存积的精华。
    不过,真的就像玲所说的,射精的行为的确达到放松情绪的目的。直到刚刚为止还存在心里的罪恶感早已不知飘往何方了。
    「……真有需要的话我会再请你帮忙的。」
    「是,我随时候教。……请问您还有别的事情要交代吗?如果没有的话我要继续其他工作了。」
    「嗯——这样子就可以了。谢谢你。」
    听到小夜和茜的交谈后,原本显嗣是打算来这里征询玲对这整件事的看法的——不过,现在显嗣觉得应该把焦点转到调查这些女孩之间的人际关系上。
    看刚才的情形,小夜和茜之间的感情应该不是很好,这样看来,其他的女孩之间说不定也存在着某种紧张关系。
    「你的工作能力的确很好。」
    「能得到您的夸奖,令我感到很光荣。」
    褪了些许口红的双唇此时绽露微笑,玲朝着显嗣轻轻的行礼。
    离开书斋,显嗣又再度走下楼梯。
    突然间[砰]的一声,小夜带着忿忿不平的神色从房间冲了出来。
    「哇——。」
    「呀啊……!」
    差点就撞上显嗣的小夜连忙避开身子,但却因此而失去平衡,情急下的小夜连忙反射性的抱住显嗣。显嗣握住小夜的手,慢慢将她扶住。
    此时显嗣目光又再度停留在小夜布满伤痕的指尖上。
    「啊——……!」
    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冒犯之处的小夜,连忙将自己的双手从显嗣手中抽出,藏到身后。
    「真的……非常抱歉!」
    「你没有受伤吧?」
    「没有……谢谢少爷……。」
    小夜表情极为僵硬的朝显嗣点头行礼。
    「对不起,我还有工作必须完成——。」
    小夜慌慌张张说完这句话后,便彷彿逃命似的自走廊跑掉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显嗣蹙着双眉。
    看来——小夜背后一定隐藏了某些秘密。
    不过,到底是什么理由,会让小夜这样气愤的从房间冲出来呢?心中抱持这份疑问的显嗣,打开了刚刚小夜所冲出的那个房间的门扉。
    「啊!显嗣少爷——!」
    在房间中不断发出开朗笑声的人,是鞠。
    「有什么事吗?显嗣少爷。」
    「刚刚我看到小夜从你的房间飞奔出来。」
    「哦,对啊。」
    鞠双手抱膝,坐在房间沙发上哈哈笑着,从她的样子完全感觉不出她的身份是个佣人。
    「小夜一直到刚刚都还在这里哟。」
    「你们刚刚谈了些什么。……气氛感觉起来似乎并不是很好。」
    显嗣根据刚刚小夜的行动做出试探性的询问,没想到鞠一听到却笑得更大声了。
    「啊哈哈哈哈!就是啊。显嗣少爷好厉害哦,你现在是在当大侦探吗?」
    「不要装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咦?没有啊。刚刚那应该不算是什么大事吧?」
    鞠开始憨笑,维持着抱膝的姿势左右摇晃着身体。
    「大概是因为她输给我吧。」
    「输给你?」
    「是啊。不知道为什么,她看起来心情恶劣的跑来找我吵架。结果吵输我了。」
    鞠又开始微笑。虽然她的嘴角是上扬的,但却感觉得到其中酝酿着一股很深的恶意。
    鞠感觉上——就像是个精神年龄还停留在孩童时期的少女。就连讲话时所用的语彙,也跟个真正的小孩子差不了多少。这或许是因为她没受过高深教育的缘故吧。
    看起来外表一副天真烂漫模样的鞠,流露的那种笑容却让显嗣有点不寒而栗。
    这时显嗣脑海中,再度浮现前一天她欺凌琴美时所露出的那种残酷冷笑。
    显嗣对鞠的事情一无所知。和面对琴美时一样,对她的性格或为人完全不了解。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她确实是受到这个家所僱用,身份上并没有问题——但从她心机颇重的表情看来,她绝对不像外貌给人的感觉那样简单。
    「你们刚刚吵架了?」
    「如果想要吵架的话,我一定奉陪到底哦——。」
    鞠又笑了。在那看似灿烂的酒窝深处,似乎隐隐含着一抹惨然的黑影。
    「她说,像我这种平民百姓有什么资格跟她讲话。我就跟她说,你现在不也一样是在这里做事的下人吗?结果她就跑掉了。」
    看来小夜和鞠之间似乎起了很大的争执。小夜毕竟是大家闺秀出身的千金小姐,和原本并非出身上流阶级的鞠以相同身份在一起工作的事实,似乎带给她很大的屈辱感。——之前小夜对茜的恶劣态度,或许就是双方都源自于望族所致。
    「那也没关系,反正我都赢了。对了,显嗣少爷——。」
    鞠从沙发上跃起,之前脸上凄清的神色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快步跑到显嗣身旁拉住他手腕。
    「你看,那个!」
    「嗯?」
    一直到刚刚为止,她脸上明明还是那种令人震慑的神情,但等到她贴过来时,脸上的表情却又变得像是一只可爱的小动物。……这女孩的体内,似乎奔腾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野性。
    「什么东西?」
    「那个!可以让我用那个东西吗?」
    鞠说话的同时,指尖指着一样物品,原来是放在房间里的电脑。
    「我想念书。还想要学写字。我想只要会用那个东西的话应该就可以学了,可是佐伯他跟我说不可以乱动那个东西。如果显嗣少爷答应我的话,那佐伯就没话说了对不对?」
    看着眼前绽开甜甜笑靥的鞠,显嗣心中感到五味杂陈。
    鞠的态度竟是如此的不在乎——琴美的死还不过是今早的事而已。
    在这女孩的心目中,同伴的死难道就那么微不足道吗?早上当她得知琴美死亡时,看起来也是漠不关心。
    「你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关于琴美的死。」
    显嗣忍不住开口质问她。鞠虽然瞄了显嗣一眼,但脸上的笑容一直都没有消失。
    「我当然……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人本来迟早就会死的不是吗……只不过,琴美却是被人家杀死的。」
    鞠嘟起嘴,落寞神情中满是无奈。和刚刚那位脸上挂着璀璨笑容的少女判若两人。如此极端的表情变化,令不断看着鞠的显嗣感到非常迷惑。
    难道鞠是为了掩盖心中所受到的打击所以才装成一副快乐的模样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反倒是显嗣的感觉太迟钝了。
    「……好吧,我答应你。」
    为了稍稍消除心中的罪恶感,显嗣答应了鞠的要求。实际上鞠的确是有必要多受一点教育。既然她本人都有那么强烈的求学意愿,自己并没有阻止她的道理。
    「电脑的开机以及使用方式你可以去请教佐伯。只要跟他说你已经得到我的许可就行了。」
    「真的?真的可以吗?太棒了,谢谢显嗣少爷!」
    刚刚哀伤的表情又彷彿如幻觉般的烟消云散,鞠一瞬间便出现了一抹完美的笑靥。
    看着三步并作两步飞奔出房间去找佐伯的鞠,显嗣只能摇摇头。
    这女孩,真叫人无法捉摸——。
    在这天深夜,佐伯再度来到显嗣房间,脸上还流露着难得一见的瑟缩表情。看来很可能从晚饭过后一直到刚刚为止,鞠都一直缠着他学电脑。
    「您不需要为下人们所做的每件事都去烦心。」
    「有什么关系。反正这些女仆们待在这里的日子也没剩多久了。」
    听到显嗣的回答,佐伯脸上呈现想要反驳的神色。但他知道即使说了也于事无补,因此收起不悦的表情抬头说道。
    「请问少爷——今晚服侍的人选已经决定好了吗?」
    显嗣瞬时皱了皱眉。时间都已经这么晚了——这种「习惯」却还得维持下去?
    不过,有过早上玲带来的经验后。显嗣开始认为转换心情的确是蛮必要的。
    「……那这次就选小夜吧。」
    鞠整个晚上都在和电脑缠斗,现在大概早已累坏了。而茜——显嗣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的不希望以这样的形式与她接触。至于琴美则早已不在了。
    采用消去法的结果,最后剩下来的人便是小夜。在佐伯退下后,和昨夜传唤琴美时的情况完全不同,才没多久便听到小夜敲显嗣房门的声音。
    「显嗣少爷……!」
    一进入房间,小夜就快步跑到显嗣面前,双手还不断紧紧抱住显嗣的身躯。
    「您终于肯叫我了!我好高兴!」
    「小夜——……。」
    充满弹性的少女乳房正压在自己的胸膛上。小夜透过衣服,以尖端的触感在显嗣胸部使劲厮磨。
    「我等这一刻很久了。我一直相信,显嗣少爷一定会选择我的——。」
    抬起头来仰望显嗣的小夜双眸已经润湿。她以自己的腿勾住显嗣的大腿,同时用自己的大腿和耻丘部位不断在他身上来回摩擦,腰部更是以一种媚惑的姿态扭动着。
    「显嗣少爷——……快来嘛……。」
    小夜将头靠在显嗣肩上呢喃。
    显嗣虽然对小夜这种露骨的态度感到迟疑,但仍以自己的手在小夜裙子上来回抚摸。当显嗣摸到光滑的大腿上时,小夜便主动张开双腿,引导显嗣的手指进入更深的部位。当显嗣摸到小夜的裙子底下时,发现了一件事。
    小夜在裙子底下并没有穿任何东西。
    「啊……嗯……。」
    分开稀疏的耻毛,当手指在峡谷的入口附近不断钻探时,小夜的身体开始发出颤抖,同时自鼻腔断断续续流泄出不成声的抖音。自她的裂缝中逐渐渗出大量蜜水,湿透了显嗣的手指。
    「啊……嗯……——显嗣……少爷……请你……更加的深入……更加的激烈。我只要一想到可以和您……就会变成像现在这样……。」
    小夜吐息紊乱,开始主动扭摆腰肢,让显嗣的指尖随着自己蜜穴的摆动到处摩擦。
    这种淫荡的本质,令显嗣心中产生一股强烈的不快。
    小夜她——原本应该是一位高傲又优雅的千金小姐。
    让小夜变得跟个荡妇一样……想必一定又是那男人的杰作。
    「你都是像这样……一面在父亲面前娇喘,一面晃动你那淫荡的屁股吗?」
    「咦——……啊!」
    显嗣突然用力把她甩到床上,使小夜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显嗣自小夜背后把她压住,开始疯狂撕扯小夜的衣物。
    「我猜得没错吧?你看你,下面湿成这个样子。连内裤也不穿,我还没碰你就已经变得这样湿答答的,这些都是我父亲教你的对吧!」
    强烈的愤怒正控制着显嗣的情绪。他抓起小夜的手腕牢牢固定住,接着抓起她的腰,粗暴的将整个布满爱液的私秘场所往外翻开。
    「呀啊……!」
    从小夜的花园当中,可看到充血肿胀的花蕾已从花苞中露出身子。显嗣毫不留情的用力捏住这颗敏感的红色珍珠,使小夜发出剧烈的哀号。
    「呀……不要……!不……不要啊……那么用力我会受不了的!好痛!好痛啊!」
    「别吵!」伴随着怒骂,显嗣以手指来回刺激着小夜敏感的肉芽。
    「你应该很喜欢别人这样对你吧。感觉如何啊!」
    「啊……不要……好痛……嗯……啊……呜啊!」
    红色的花蕾就像快被掐坏似的,不断受到强大的力道挤压揉捏,小夜痛得全身抽颤发出哀嚎。但从她喉咙生涩的哽咽中断续传出娇喘声,却又让人觉得她并非真心想拒绝这样粗暴的对待。
    「啊……啊!好……好痛……不要……呜啊啊!」
    「咿啊——……不……不要……啊——……啊……啊——……嗯……嗯啊……。」
    在浑身痉挛中,小夜的痛苦一步步化成了喘息声,开始配合呼吸扭摆着自己的腰部。一旦痛苦跨过了极限,新的快乐便直接在其中萌芽。
    「呿——。」
    显嗣咋着舌,拉下裤子拉链。对小夜持续不断的娇吟产生反应的分身便立刻从里面昂然挺出。
    「像你这样的女人——就要这样子对付!」
    「呼啊啊啊啊!啊……啊啊!进……进去……插进去了……啊!」
    双手被架住的小夜整个人就以这种俯卧的姿势,不断仰着头发出一声声销魂蚀骨的荡语。
    「啊……啊嗯……啊!啊……显嗣少爷……显嗣……少爷……显嗣少爷的……啊啊……好……好舒服——……显嗣少爷的好舒服……。」
    潮湿润泽的蜜穴,没有任何抵抗便完全接收了显嗣的分身,一口气便吞入根部。紧度适中的蜜穴完全包裹着分身,在滑嫩温暖的内壁中,是小夜全部的热情。
    「你就是像这样夹住父亲的东西,然后淫贱的扭动腰部对不对!」
    显嗣不断抽插着小夜,其中还夹杂着几声愤怒的叫骂。小夜的长发随着头部的剧烈后仰而狂舞不已。
    「因……因为……那……那是我的工作……——我每次……都想像着如果对方是显嗣少爷……如果是显嗣少爷的话该有……多……多好……啊……就是……就是那里——……那个地方好舒服……再用力一点……。」
    「不要说谎!」
    「我……我没有说谎……我心中都一直……啊……一直只有显嗣少爷而已……因为是显嗣少爷……啊嗯……所以我才会这样子……啊……只有显嗣少爷可以让我……啊嗯……这样——……啊……啊——我……啊……我好高兴……终于……终于可以跟显嗣少爷……啊啊啊……!」
    持续袭击的快感狂潮使小夜话不成声,不断发着空洞的呓语,她就在被束缚的姿势下积极的扭着下半身。被内壁紧紧包裹的炙热,以及无数肉壁来回收缩时产生的摩擦,让显嗣的快感迅速高涨。
    「我比父亲还厉害吗?」
    「是的……是的,老爷根本不能比……显嗣少爷太棒了……显嗣少爷……我觉得好舒服!还要……我还要……!显嗣少爷……我还要!请您尽量蹂躏我吧!」
    「唔——……。」
    小夜拚命激烈的摇摆腰部,体内亢奋的情绪使显嗣忍不住发出呻吟。他紧紧抓住小夜的腰肢,往更深处推进。
    「呼啊啊啊啊!我……我已经不行了……已经要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夜的身体在激烈的尖叫声中不断痉挛颤抖,在强烈的震颤中她达到了高潮。感到内壁突然猛烈收缩,一股浊热的冲击急速沿着显嗣的尿道奔流而出。
    「啊……射出来了……再来……全部都通通射出来吧……!」
    感受到显嗣分身在体内放射的小夜疯狂的发出尖叫,并在这野兽般的狂烈叫声中达到了第二次的高潮。
    第三章第4天
    因为睡意消失,显嗣乾脆从床上起身。他下床后,穿上了睡袍。
    稍微掀起窗帘往外瞧,大雪似乎连一点歇止的意思也没有。清晨时虽然有稍微转弱的趋势,但没过多久雪势马上又强了起来。
    显嗣叹了口气。
    (显嗣……少爷……。)
    在极度欢愉后,仍然呈半恍惚状态的小夜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您要选我哦。请记得一定要选择我……一定要选我……当你太太……。)
    选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自己必须选择妻子?
    难道弓三郎生前曾和这些女孩们做过约定吗?只要她们愿意成为弓三郎的性伴侣,总有一天会让她们成为显嗣的妻子——。
    一抹苦涩的表情浮现在显嗣脸上。
    他可不是弓三郎的所有物。要让谁成为自己的妻子,并不是只要那个男的自己高兴就可以决定的事情。
    不过换个角度想——这的确像那个男人的行事风格。
    狠下心来把自己妻子当成囚犯对待,直逼到对方上绝路为止。对这样的男人而言,这种承诺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或许就是由于这个缘故,这些女仆为了能成为显嗣的妻子,暗地里产生许多利害冲突。
    昨晚被显嗣叫到房里的琴美,或许就是因为这样而成为牺牲品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但显嗣依旧难以成眠。他放弃了等待自然入睡的打算,走出房门去找酒,想尝试籍着酒精的帮助而得以成眠。
    「……唔……」
    一阵轻微的呻吟声让显嗣停止了脚步。显嗣压抑住内心的惊异,开始寻找声音的来源。感觉上,声音似乎是从女仆们的房间所传出的——……
    难道又来了?
    放慢脚步,显嗣蹑手蹑脚地朝声音来源前进。
    眼前只有一间房间是仍透着光的。
    缓缓将手放在门把上,显嗣小心翼翼地把门敞开一道隙缝,然后偷偷往内窥探,看看究竟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不……不要……求求你……不要……不要……。」
    茜的声音像是快哭出来似的,拚命发出脆弱的声音不断哀求着。
    「嘴上说不要不要的,我看你其实很有感觉吧。」
    以带着邪恶的冰冷声音嘲讽对方,小夜的手正在茜两腿之间不断的抚弄。因为被小夜抱住而失去身体行动自由的茜,自喉咙中断断续续发出哀鸣。
    「啊……不……不要……。」
    「你还真是不老实。都已经变成这样了还在装。」
    「不要——……不……不要说了……啊……。」
    被用力分开的大腿不断的抽搐。小夜用纤细的指尖在茜已经翘起的乳尖上不断左右游移,茜发出呜咽似的哀鸣,身体变得僵硬紧绷。
    「如果你真那么讨厌的话,那这里怎么会湿成这样子呢?我有说错吗?」
    在两只纤细的手指间,茜仍覆着皮的花蕾已经整个突显,小夜以一种画圆弧般的动作,整只手在上面来回不停的挑逗。
    「呜唔……!啊……不……不要……。」
    伴随微弱的喘息声,茜仍尝试着摇头抗拒。
    「求……求求你……不要……不要再摸了……嗯……不可以……啊……。」
    「明明就很想要还一直装。」
    小夜轻蔑的嘲笑着茜。
    「其实——你根本就是个不知羞耻的女孩!看你这么敏感的样子,我看只要遇到男人你就会马上主动的张开大腿吧。竟然那么不要脸的想引诱显嗣,也不想想自己什么身份!」
    「唔……嗯……。」
    不知是为了逃避小夜的责难,或者——无意识中受到强烈的快感所摆布,茜的声音逐渐开始转弱。
    「我……我……。我并没……并没有……像你说的……那……样……——啊!」
    「少在那里装纯洁了!不要说谎。你明明就一直在对显嗣少爷勾三搭四的!」
    「我没有……没有——嗯啊!」
    「你看……这不是又流出下流的汁液了吗?你根本——就是一个淫荡胚子!」
    「不……不要……求求……你……我已经——……。」
    「不行。我一定要你承认。现在就告诉我,说你是最喜欢做这种淫贱勾当的母猪。不只是显嗣少爷,只要是男人谁都可以,另外,你还要发誓,像你这种不知羞耻的女人,以后再也不敢接近显嗣少爷了——快给我发誓!快就!说你想要马上得到高潮!不只如此,你还想做些更下流淫荡的事情,快说啊!」
    「……嗯……这……我——……这我做不到……啊啊!」
    小夜将自己的两只手指一口气插入茜的秘缝深处。敏感的肉壁受到如此强烈的刺激,使得茜痛苦倍增,但同时也令她发出更兴奋的喘息声。
    「求求你……我求求你……我已经……求求你放过我……。我……我并没有……那种野心……我根本……根本就配不上显嗣少爷的……我……我没有……。」
    「那你是承认了哦?既然这样的话我让你解脱吧!」
    「……呜……唔……。」
    茜的眼角淌着泪水,一滴又一滴的不断落下。
    「是……是的……。」
    茜以几乎听不到的声音,断断续续吐出不成声的话语。
    「我……觉得……好……舒服。我……是……完全……配不上显嗣少爷……的淫乱……女孩……啊啊——……。我一点……一点勾引少……啊……少爷的意思也……没有……啊——……所以……所以请饶了我……。」
    显嗣无法继续看下去,下意识转开了头。他把茜的呜咽呢喃全都给抛在脑后,离开了房门。
    这么凄惨的场面——自己实在是再也看不下去了。
    那种情况下,自己并不能出手阻止小夜的行为。因为这么做的结果,不过是更加深茜所受到的耻辱而已。
    小夜对茜完全没有好感,同时也和鞠站在对立的立场,这些看来都是基于她想独占显嗣的心理所导致的。如果自己在此时出手袒护茜的话,反而会增加小夜的忌妒心,害得茜受到更多欺负。
    显嗣唯一可做的,就是默默的离去——也就只能够这样了。
    完全失去喝酒的兴致,显嗣在回房后,彷彿逃避现实似的整个人钻进了棉被,强迫自己设法进入睡眠。直到早上佐伯把自己叫醒时,积压在胸口的那股郁闷还是一直无法消除。
    吃早餐时,也只是机械化的将食物塞到自己胃里。根本就食不知味的显嗣,三两下就用完餐离开了餐厅。他往楼上走去,进入弓三郎生前使用过的房间。琴美死前曾在这地方度过了短暂的片刻。相较之下,其他的女孩大概都不曾刻意接近这里吧。
    进入房间,关上了房门,显嗣发现原本插在房中花瓶里的山茶花已经整枝凋落。
    (山茶花……是老爷生前最喜爱的花……。)
    为了悼念弓三郎,琴美会在屋中各处都插满了山茶花。在原本负责的琴美死去后,就再也没有人负责添水以及换花的工作了——眼前的山茶花,很明显的薄命早逝。
    虽然花瓣仍保有原本鲜艳的红色,但茎干己经整枝枯竭,花朵的部分就这样整个掉在桌上。
    山茶花的花瓣,原本就并非一瓣瓣落下,而是整朵花直接掉落的,因此山茶花的别名又称为落头花。显嗣心中浮现在遥远的过去中曾学到的知识。
    并非逐渐的凋零,而是一口气整朵落下死亡的花朵。
    对于还没走到寿命尽头就失去了生命的少女而言——……这的确是再适切不过的花了。
    落在桌上的山茶花朵,让人联想起一整片的血糊,显嗣忍不住将视线从桌面移开。
    此时,显嗣突然感到自己的视线中,有一种不自然的感觉。
    (这是……——?)
    房间的整面墙壁,都已被砌成了书棚。虽然绝大部分的藏书都放置在书斋,但这个房间中仍收藏了一些专门性的书籍以及资料。
    显嗣抬起头,重新审视眼前书棚上所摆放的书籍。没多久,就发现了为何会让他感到不自然的原因。
    其中的一个书棚,摆放了一套外观大小完全相同的大开装订本册子。每一本书的书背上都有编号。
    从「1」开始,这些书由小而大,依照数字的先后顺序摆放。不知为什么,这些书当中刚好缺少了一本。
    缺少的那本书看来应该是属于比较新的一部。感到怪异的显嗣低下头,挑出了放在邻近的另一册书,开始翻阅着。
    书里面的内容,分别是由日期以及简单的行动纪录构成的。其中还掺杂了一些用餐的莱色。
    看来——这些书应该是弓三郎的个人日记。用作日记本的册子并非那种按照日期印刷的一般日记本,反而比较类似用皮面装订的特制笔记本。
    翻开其中几页内容,里头不外是和谁聚餐,以及和哪一位部下商讨生意之类的,大部分都只是简单记载一些客观事实。至于像料理的味道如何或关于自己心中的想法等私人性的内容,里面则完全没有记载。
    的确像是那男人的应有的作风。
    显嗣苦笑着将日记放回书棚里,接着,他拿起后面那本,确定日记本最初的日期后,然后又翻开前一本——正确来说是前两本的日记。
    显嗣双眉皱起。
    将前一本和后一本的日记做过比较后,大概就可以知道遗失的日记本是属于哪个部分。
    书棚上少掉的那一本——刚好是记录显嗣诞生前后那段时间的日记本。
    这件事——……其中是否蕴含着什么特别的意义呢?或者,弓三郎因为对自己的妻子与儿子感到疏远,所以故意不将这段时期的事写成日记。
    从编号漏缺的情形看来,这本日记原本应该是存在的。在显嗣出生前,这楝屋子就已经屹立在这个地方了。因为搬家而不小心弄丢的可能性根本不存在。
    看来只能先从自己的记忆中寻找。
    两天前,在这里遇到琴美并且与她交谈时,显嗣曾稍微瞄过书棚一眼。但是当时那本日记本到底是不是在棚上——光凭那一点模糊的记忆根本无从确定。
    如果,当时那本日记本还在那里,而现在却消失了的话,就表示在那本日记中或许有能够找出杀害琴美凶手的相关线索——。
    显嗣站在原地思考了好一段时间。
    现在即使是随意看过去,也可以马上就感觉到少掉那一本书的地方有些不自然。
    但是,光凭这点去判断也不见得就是正确的。就算前几天看到书棚时并没有感到有任何不自然的地方,也不能就因此认定当时那本日记本还存在。照这样看来,只有想办法把日记本找回来才有办法确定了。
    但是很明显的,显嗣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就算那本日记真的能够成为某种线索好了,但是连日记本消失的时间都无法确定的话,里面记载的讯息就完全派不上用场。
    不过——或许那些女仆当中会有谁知道也说不定。虽然这间房间主要是琴美在管理,但这并不表示其他女孩子就不会进入这间房间。
    为了去寻找那些女仆,显嗣于是离开了弓三郎的房间。
    「啊——……是显嗣少爷!」
    朝房间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鞠正坐在昨天才获得使用许可的电脑前对着自己微笑。显嗣挥挥手对鞠做出回应后,就马上走到她身边。
    「怎么样,电脑这东西是不是很有趣呢?」
    「嗯!我开始可以用电脑打字了。」
    「这样啊……你做得不错嘛。」
    电脑上接了一架旧式的印表机。看起来鞠似乎已经使用好几次列印的功能,整个房间里到处散落着报表纸。
    「鞠,我想问你一件事。」
    「嗯?什么事啊?」
    「你对我父亲房间里的书棚有没有印象?那里有我父亲生前写的日记本,在书背上有标明编号的那种。」
    「日记本?」
    鞠歪着头,呆呆的看着显嗣。
    「什么,有那种东西吗?我不知道耶?」
    「你不知道啊。那有没有看过呢?」
    「没有啊。以前我进老爷房间时都是在半夜,根本什么东西都看不到。白天都是琴美在那里帮老爷泡茶喝的。」
    显嗣点点头。鞠的回答简洁明快,听起来并不带着任何的心眼。只有半夜才会过去——大概是意味着只有在服侍的时间才会过去吧。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看,大概可以知道琴美很可能对那间房间的设备都了若指掌。琴美之所以会遭到杀害,或许就是因为这一点的关系。只要琴美不在这世上,日记本被偷走的事情应该就没有任何人会知道了——。
    「显嗣少爷我问你一下!显嗣少爷的名字应该要怎么写啊?」
    思考的余波就这样被明快的嗓音扫得一点也不剩。意识回到现实的显嗣看向鞠,只见她拿着一张折成两半的印表纸以及一支笔朝显嗣递过来。
    「可不可以把你的名字写在这上面?显嗣少爷的名字!我想知道应该怎么写!」
    「……嗯,可以啊。」
    「啊……不对啦!不是那里!要写在这里!」
    原本打算将名字写在纸张的背面,但鞠却发出大叫阻止显嗣的动作,接着用自己的手指指着纸张折起来的内侧中露出的那一点白边。
    「……这有什么差别。写在这里吗?」
    「对……就是这里!要写在这里哦!要把全名都写上去!」
    「知道了知道了。」
    昨天佐伯才在念自己不要太宠这些女仆的——但显嗣并没有因为被指责签字的地方不对而感到生气。他直接按照鞠所说的,将名字写到指定的位置上,同时稍微低头看了一下。
    褶成两半的印表纸最上方,虽然因为纸张折起而使字反了过来,但还是可以清晰的看到那刻意强调的几个大字。
    那几个字——拼起来可以念成[遗书]。
    「啊——不可以……不可以看啦!」
    发觉显嗣正在低头看,鞠马上慌慌张张的从显嗣手上把那张纸给抢走。
    「不可以看里面啦!上面写的是我的梦想!」
    「……梦想?什么意思?」
    「因为上面写的是我的梦想,所以不可以给人家看到!」
    鞠所抱持的论调,让显嗣完全无法理解。
    「你有梦想啊?」
    「当然有啦。」
    鞠点点头,微笑着回答。她开朗的笑容让显嗣忍不住地跟着笑了出来。
    「是个什么样的梦想?」
    「咦?这个是秘密啦!要是跟人家讲的话就不会实现了。」
    「……这样子啊。」
    对于现在的显嗣而言,身边多的是钱。如果鞠的梦想可以用金钱买得到的话,就算全都给她也没关系,反正自己原本就没有打算保留的意思。既然鞠不想让自己知道,那自己也没有理由要逼她一定要说出来。
    「既然这样的话,我就不问了。」
    「嗯。谢谢显嗣少爷。」
    「只不过我有一件事情想问你。」
    「……?是什么事?」
    「你真的很想实现这个梦想吗?」
    「一定可以实现的。」
    鞠很肯定的点头。
    「我一定会——一定会让它实现的!我早就下定决心了,一定要让这个梦想实现。一定可以实现的。……就快了。」
    鞠的口吻中充满了自信。——……感觉上这话就像是她故意讲给自己听的。
    显嗣笑着点头。
    「这样啊。可以实现就好。」
    「嗯。」
    鞠礼貌性的朝显嗣点点头,显嗣则是对鞠笑了一笑便离开了她的房间。虽然鞠说她并没有接近弓三郎的房间,但是小夜和茜是不是也是这样就不知道了。还是有必要把她们两人找出来问话。
    茜应该一如往常的在厨房里。问题是小夜到底会在哪里——。
    「你也该适可而止了吧!」
    小夜发出的尖锐叫声正好给了显嗣正确的答案,于是显嗣便往餐厅的方向走去。
    一走近餐厅,就看到小夜高吊着她那对细眉。
    「不干!我绝对不干!」
    「小夜——!」
    佐伯满脸不悦的瞪着小夜。
    「你如果对自己的工作还有点自觉的话。就应该——。」
    「我说不要就是不要!你别开玩笑了!」
    「怎么回事?」
    眼看着气氛一发不可收拾,显嗣于是赶忙插进了两人当中。
    「你们到底在吵什么?」
    「啊——……显嗣少爷。」
    对着自己的主人行礼之后,佐伯以困惑的表情朝小夜的方向瞄了一眼。
    「事情是这样的……。」
    「显嗣少爷!佐伯他好过分!」
    小夜抢在佐伯说明之前先开口,同时还将自己的手腕勾在显嗣的手腕上,彷彿认定了显嗣一定会为她说话一样。
    「听我说!佐伯每次都故意把难做的工作推给我!这样不是很过分吗?竟然叫我把整间屋子的银器全部都擦一遍!开什么玩笑嘛!」
    「擦餐具的工作怎么可以说是开玩笑?」
    显嗣脸上露出不悦的神情,不大谅解的看着小夜。
    「银器要是不好好保养的话马上就会氧化发黑。既然身为下人,这本来就是你份内的工作不是吗?」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佐伯从前天开始就一直叫我做一样的工作。怎么可能有办法花半天时间就把所有的银器都擦完嘛!平常这都是一个月才擦一次的,为什么现在非要我把自己的手指给弄到都是伤才行呢!这太过分了!」
    「手指……?」
    惊觉到显嗣正低头看着自己,小夜连忙把眼神避开。
    「这……这是……因为擦银器需要用到溶剂,所以,手才会变成这样的。指尖全都裂开了……不但很痛,而且又变得很难看。我……我不希望让显嗣少爷见到我这么难看的双手——……。」
    小夜蹙着眉,忍住受伤的自尊心把话讲完。显嗣低头看着小夜。
    「难道——昨天你手上的伤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你才会想把手藏起来不让我看到?」
    「啊——……。」
    小夜双颊绯红,歪曲的脸有欲泣的表情。
    「……已经被您发现了?您看到了?看到我……我这双已经破烂不堪的手……。」
    才一下子,小夜的眼瞳中就已经渗出大量泪水。
    「太过分了……!」
    眼泪一滴接着一滴的淌下。小夜脸上带着泪,以凶狠的目光看向佐伯。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在显嗣少爷好不容易回到屋中的时候派我去做擦银器的工作才会变成这样!你到底为什么恨我!让我变得这么丢脸你很高兴吗?我不会原谅你……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小夜——……。」
    小夜双手遮住脸不断的哭泣,困惑的显嗣只好轻轻扶住小夜的双肩。但这一下反而引得小夜紧紧抱住显嗣,哭得更大声了。
    「过分……太过分了!像这种破破烂栏的双手,叫我怎么拿给显嗣少爷看……我看我乾脆去死算了——!」
    「小夜!冷静点。」
    轻轻拍着小夜颤抖的背,显嗣双眉紧蹙,疼惜的看着。
    对于一生下来便身为千金小姐的小夜,把手弄成这副德性简直就是一种耻辱,代表家族没落的象征。何况,就在自己一心想成为显嗣妻子的节骨眼上,这一双像下女的双手却被显嗣发现,说不定就因为这样,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当上显嗣的妻子了。
    「没关系的。就算你的手都是伤,我也不会在意的。」
    「不要——我不要!受到这种屈辱……我已经活不下去了……!」
    「小夜。闹脾气也要有个限度。我已经说没关系了。」
    「啊——……。」
    抓起小夜那双布满割伤痕迹的手,显嗣二话不说就这样含进嘴里。小夜发出短促的惊叹声,整个人当场便僵在那里。小夜以充满惊讶的眼神目不转睛盯着眼前的显嗣,只见显嗣轻轻含住小夜粗糙的指尖,相当仔细的一根根慢慢舔着。
    「……你不要担心。我不会因为这种事就讨厌你的,更不会因此而看轻你。」
    「显嗣…少爷……。」
    因为惊讶而一度停止的泪水,此时再度润湿了小夜的眼瞳。
    「……谢谢您……——。」
    看着声音发颤,不停抽噎哭泣的小夜,显嗣再度抱住了她。
    「别哭了。今天你不用去擦那些银器了。但是,这毕竟是属于你的工作。下次要是佐伯又吩咐你做事就得乖乖听话,知道吗。」
    「……是——。」
    这时,小夜就像是个小女孩般的乖乖点头。显嗣以指尖拭去她双颊上残留的泪水后,笑着对她开口。
    「今天你就先休息吧。先回到房间乖乖待着,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是的,显嗣少爷。」
    小夜再度朝显嗣点头,然后就乖乖的走出餐厅。直到看不到小夜的身影后,显嗣才大大的吁了一口气。
    「显嗣少爷——……。」
    听到佐伯在叫他,显嗣不禁面露苦笑。
    「真是场灾难啊。」
    「抱歉,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小的给少爷添麻烦了。因为看这阵子大家的神经都很紧绷,所以小的才想派一些比较单调的工作给她们做,好让心情平定下来,……没想到却是收到反效果。」
    「意外总是在所难免的。」
    「让少爷看笑话了。照理说应该是小的看管小夜的时间比较久才对。没想到这次却是靠着少爷才解了围。」
    「这种事没什么值得挂心的。你也赶快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吧。」
    「是——……。」
    佐伯朝显嗣深深行了个礼。留下佐伯一个人,显嗣便离开餐厅。
    走到厨房一看,果然不出所料的发现了茜的踪迹。茜坐在椅子上,感觉相当的无精打采,整个人就这样趴在桌上。
    「茜,你怎么了?」
    「嗯——……啊!显嗣少爷……。」
    受到惊吓的茜连忙站起,十分不自在的避着显嗣的视线。
    「没……没有……什么……什么事也没有。」
    就好像故意说给自己听一样,茜拚命摇着头否认。但是——这样的动作似乎反倒牵动她的情绪,一滴眼泪就这样「滴答」的从茜瞳眸中淌了下来。
    「茜。」
    「真的没有什么!……我没关系的,所以……。」
    茜以手心遮住嘴,别过头避开显嗣的表情,同时肩膀不断在发抖,拚命忍耐着不让自己的哭声跑出来。
    一种从胸口涌出的莫名冲动促使显嗣付诸行动。
    「咦——……?」
    发觉显嗣正从背后抱住自己,茜整个人惊讶的怔住。
    「茜,不要哭……。」
    显嗣在抱着茜的双腕上加重力道,轻声的在她耳旁低语。
    看到茜哭泣表情的那一瞬间——显嗣心中当场产生一股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爱怜。
    「有我在这儿。我就在你的身旁。我会一直守护着你。所以——……不要哭了。」
    这和刚才抱住哭个不停的小夜相比,是完全不同的一种心情。
    茜——是多么的令自己想要去怜惜。
    希望自己能保护这名女孩,守护着她避开所有的不幸。
    此时显嗣心中,就只有这么一个想法。
    「哥哥……。」
    茜垂着泪,仍不断抽咽着。
    「对——我是你的哥哥。不要怕,茜。我会保护你的。」
    「……谢……谢谢……。」
    茜用自己的手碰触着显嗣的手腕,并将显嗣的手腕靠在自己脸颊上轻轻厮磨,同时点点头。
    「对不起——……我失态了。我想我现在应该已经没事了。」
    「小夜又欺负你了吗?」
    「不是——这和小夜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只是自己在想事情,想着想着不知为什么觉得好难过,所以才……。」
    显嗣偷瞄了一下茜脸上的表情,虽然她的泪水还没完全乾涸,但脸上已洋溢出一股幸福的笑容。当显嗣开始微笑时,茜才发现显嗣正不断看着自己。
    「可是,只要有哥哥在这里,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茜。」
    茜嫣然的朝他一笑。
    「那么——我现在必须马上去准备餐点了。」
    显嗣领会到茜的言外之意,点点头放松了手腕力道。茜从显嗣手中抽身离开后,带着快乐的笑容打开冰箱,看着里面的食品。
    但是,在这个笑容的背后——似乎还隐藏了一抹深切的悲伤。
    「……我期待你所做出的好吃料理。」
    继续留在这里,只会增加茜无谓的负担而已,显嗣发觉到这点,简单的留下这句话便尽速离开厨房。
    在回房经过走廊途中,「咯锵」一声,感觉上像是什么东西坏掉的声音吸引了显嗣的注意力。这声音——听起来是从房间中传出的。
    「都是你害的!」
    正打算打开房门时,冷不防从里面传出一阵叫骂声,令显嗣不禁停下了手边动作。
    这应该是——……鞠发出的叫声。
    「都是你——……没事干嘛在那边妨碍我!」
    「……这……真是感到非常抱歉……。」
    相对于鞠像女王般既暴躁又高傲的口气,另一阵听来唯唯诺诺的男性噪音,再度让显嗣不禁惊讶的睁大双眼。
    竟然会是佐伯?
    「你还敢向我道歉?开什么玩笑!」
    「是——……。」
    这对话的内容实在太令人震惊了。佐伯竟然以对显嗣说话般的恭敬态度,向应该是身为下人的鞠说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本打算进门把事情问个清楚的显嗣开始感到踌躇。像这种情况与其同时盘问他们两人,倒不如趁着只有佐伯时把一切问个明白。
    而且——……鞠竟然会以如此傲慢的口气对人说话,这让显嗣实在无法不感到吃惊。虽然平时鞠就已经明显的表现出许多丰富的面向——但是这样的差异令他差点怀疑起这女孩是不是有多重人格?
    到底佐伯和鞠之间存在着什么样的关系?
    此时,显嗣的视线集中在走廊的另一侧。
    在那个方向的尽头,就是佐伯的个人房间。
    母亲生前相当仰赖佐伯帮助。只要一看不到佐伯,就会一边叫唤佐伯的名字,一边在这大房子中四处寻觅。代替等同放弃自己儿子的弓三郎,负起照顾显嗣责任的人,也是佐伯。虽然是下人的身份,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佐伯就像是显嗣的父亲一般。
    所以,到目前为止,显嗣都不曾没经过同意便进入佐伯的房间——但是,现在呢?
    佐伯本人现在正承受鞠严厉的责骂。看这个样子应该还会持续好一段时间。
    或许在佐伯房间中,可以找到理清鞠和佐伯之间关系的线索。
    显嗣于是迈开脚步,打开了佐伯房间的房门进入里面。接着他以极快的速度打开柜子以及抽屉,寻找是否有可疑物品。
    「……。」
    从抽屉的底部,显嗣发现了一样令他难以置信的东西——。
    「咦?怎么啦?显嗣少爷?」
    受到显嗣的指名而来到显嗣寝室服侍的鞠,歪着头对他问道。
    「难道你觉得不高兴吗?」咦?……呀啊!」
    显嗣突然不发一语的抓住鞠的手腕,把她整个人朝床上丢去。鞠吓得睁大了双眼。
    显嗣脸上笼罩着一股阴霾,什么话也不说的直接就把鞠压住。
    「等……等一下嘛——……显嗣少爷!」
    「闭嘴。」
    吐出短短两字后,显嗣凶狠的瞪着鞠。他剥下鞠身上的衣服,猛力掐住她那还略嫌娇小的乳房。
    「啊嗯……——不要那么粗鲁啦,人家会痛耶!」
    「我不是叫你闭嘴吗!」
    看到投射而来的锐利目光,鞠畏惧的缩着头。
    「好啦……嗯……啊。」
    显嗣粗暴的抓住她的乳房猛力揉捏,粗鲁的动作完全没有爱抚时应有的感触,但是鞠却对这样的虐待产生反应。她黛眉轻颦,同时发出微细的娇吟。
    「嗯……啊——……虽然……有点痛……可是……像这样的……感觉……也不错……啊……。」
    「不要吵。」
    短促的咕哝着,显嗣此时把双唇贴到鞠的乳房上。他开始在她那微小的隆起上用力吮吸,随着舌头不断转动,一波波甜美的震颤开始在鞠身上到处游走。
    「嗯……唔……啊——……嗯嗯……啊啊……全都湿了……——。」
    鞠发出恍惚的呢喃叫春。显嗣将手伸到鞠的股间来回摸索,鞠的蜜穴果然如同她自己所说的,早已湿成了一大片。与她稚气的外表和尚未发育的乳房不搭的浓密耻毛,在显嗣指尖上纠成了一团。
    「啊……唔嗯——……。」
    受到爱液洗涤而润湿的指尖在秘肉中四处涂抹,贴在黏膜上的触感使得鞠发出娇细的喘息声,身子也一阵阵的打颤。
    「好舒服喔……——嗯……显嗣少爷……插进去吧……快点嘛——……。」
    为了让显嗣想主动插入,鞠主动将双脚大张,并主动把腰往上抬,使出魅力诱惑着显嗣。淌满液体的粉红色黏膜花瓣,就这样完全呈现在显嗣面前。
    显嗣仍旧不发一语,只是默默的取出自己的分身,看准位置,一口气贯进鞠的最深处。
    「啊呼……嗯……好大——……啊……好棒——……。」
    鞠整个人身体蜷曲,发出了满足的呻吟。显嗣进入鞠的体内之后动作变得更加激烈,不断挺腰奋力冲刺。
    「哈呼……嗯——……哈……嗯……啊啊……好舒服喔——……。」
    脸上浮出陶醉的表情,鞠配合着显嗣的抽插动作,不断有韵律的摆动腰部。
    「显嗣少爷的……大家伙——……正在我的体内到处窜动……啊……太棒了——。」
    「……。」
    鞠恍惚般的神情,是否也只是种演技呢?此时显嗣的心中反而是处于一种极度清醒的状态。
    性器由于兴奋勃起,和鞠的肉壁相互摩擦,从中获得快感。这些都可以理解的——但能理解的也就仅止于此而已。
    「啊……啊…好棒……好舒服……——好棒哦……显嗣少爷的……好硬……好大……我的里面都被塞得满满的……——。」
    不管此时鞠和显嗣心中在想些什么,这都已经不重要了。伴随着失神般的愉悦,两人腰部拚命的摇摆。
    「啊啊嗯……啊……好棒……好棒啊……好舒服……显嗣少爷……我要去了……我已经快要……啊……好棒……要去了……要去……要去了啊……啊……。」
    鞠的肉壁在一瞬间整个抽缩起来,同时开始剧烈的蠕动。
    「要去……要去了……要去了……!啊啊……好舒服啊……要去了……!」
    在绝顶的尖叫中鞠身体不断蜷曲,受到这股刺激,显嗣伴随着极度的空虚感,在她体内深处吐出了全部的精华。
    第四章还剩下……2天
    在鞠离开后,显嗣先消磨了短暂的片刻,接着便起身离开房间。他沿着楼梯往下走,目标是佐伯的个人房。
    傍晚时,在佐伯房间中进行搜索的显嗣,发现了一本册子。册子的外皮与父亲房里那种书背上有编号的本子完全相同——也就是说,这是弓三郎的日记本。
    册子从外观看起来已经相当老旧,上面的编号,正好是弓三郎房间里所欠缺的那一册。
    显嗣蛮不在乎的翻开日记本——但里面的内容却使得他整个人当场怔住。
    日记本接近中央的部分,被挖成了一个小小的空洞。就在这个空洞当中——放了一把钥匙。
    根据显嗣记忆中残留的印象,他可以相当肯定,这把钥匙——一定就是当年母亲一面微笑一面握在手上的那把钥匙。
    但为什么这东西会出现在佐伯的房间里?
    这本册子被如此慎重的藏在抽屉底下,除了是佐伯自己所藏的以外,显嗣想不出任何其他的可能性。
    佐伯应该很清楚,显嗣就是为了找这把钥匙才特地回国的。可是他却隐瞒了钥匙在自己手上的事实,甚至完全不动声色。
    这是为什么?
    傍晚时,佐伯和鞠的争执——不,或许应该说是佐伯单方面承受责骂比较贴切吧。关于这件事,也必须找个机会和佐伯当面谈清楚。显嗣就是为了这个缘故,所以才特地选这个时间到佐伯房里。
    可是——。
    「嗯——……啊……。」
    从佐伯房间中传出一阵女孩子的喘息声,显嗣忍不住咬咬牙。
    「搞什么鬼啊——你还不快继续!我不是说过舌头还要再伸进去一点吗!」
    轻佻又带着傲慢的口气。显嗣马上察觉到,这声音正是刚刚才在自己身下不断娇吟媚动扭腰的那位少女所发出的。
    「你好好的给我全都舔乾净。啊——……嗯……对……就是这样。你敬爱的主人射出的精液,好不好吃啊?」
    「……唔……。」
    回应她的是一阵苦闷的呻吟声,很明显这声音是由佐伯发出的。
    显嗣以颤抖的手把门推开一道细缝。
    鞠——正大张着双腿坐在佐伯的房间里。
    更令人想不到的是,此时正跪在鞠的脚跟前,毕恭毕敬在她双腿间不断舔舐的——不是别人,竟然正是佐伯本人。
    「啊……就是那里——再用力一点。要用吸的……笨蛋!快点!」
    「是——……。」
    佐伯谦卑的点头,再度将脸贴到鞠的秘穴上。此时鞠嘴角流露出微微的笑容。
    「……嗯……对——……就是那里……啊……很好——……再来——……。」
    显嗣双脚下意识地移动,逐渐朝后方退去。等到离佐伯房门口已经有一段距离后,显嗣转身便一个劲儿的往前走。他的脚步越走越快,以跑百米的速度上楼梯。在冲进自己房间后,显嗣便立即反手把门锁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刚刚那一幕究竟是?
    佐伯他竟然——。
    竟然会像个奴隶一样,任凭身为下女的鞠随意使唤。
    只因为是鞠所下的命令,他就以自己的舌头仔细舔舐鞠的下体——……
    刚刚自己看到的那个人,真的是佐伯吗?
    是那个受到显嗣母亲极度信赖,无时无刻随侍在侧,重视礼仪、处事严格、忠心耿耿——的管家佐伯吗?
    在母亲死去,显嗣离开这个家后,到现在不过五年的光阴,这段期间在佐伯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显嗣少爷!)
    鞠天真无邪的声音此时在脑际响起。
    (要把少爷的名字写在上面!不是那里!要写在这里!)
    (不可以看里面啦!)
    现在重新再仔细回想起来,那时候的鞠态度显得相当强硬——而且还带着一股莫名的傲慢。
    就像是在对佐伯下命令的时候一样。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她叫显嗣签名的那张纸上,写着「遗书」二字。
    佐伯和鞠——……会不会在暗中正策划着什么阴谋呢?可是,如果真是这样,那为何被杀害的对象并非显嗣,而是琴美?
    显嗣感到自己仿若陷入了一片迷雾中。
    莫非琴美当时刚好目击到两个人在协商杀害显嗣的场面,所以才会因此被杀人灭口——如果这个假设是正确的,那一切事情就都可以说得通了。
    显嗣整个人躺在躺椅上不停的进行推敲思考,不知不觉进入梦乡……
    「显嗣少爷……显嗣少爷!」
    一阵敲门声伴随着佐伯的呼喊,令显嗣倏然惊醒。
    琴美死了吗——?显嗣山中顿时闪过这个想法,然后才回过神想起,琴美几天前就已经死了。
    「显嗣少爷!」
    「听到了——……进来吧。」
    想以最快速度入房禀告主人消息的佐伯,懮心如焚的在门外呼喊,那种急切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一种无奈,显嗣先甩了几下头让脑袋清醒,接着便立刻请他进来。
    「发生什么事了?」
    「很抱歉此时打扰您的休息。」
    「这些客套话可以省了。」
    打断佐伯的致歉,显嗣再度皱起眉头。
    又来了——这简直跟前几天的状况如出一辙。
    唯一不同的,是时钟的指针所指示的时刻。
    现在根本就还没天亮,仍然可算是深夜。照这种情况看来,显嗣在朦胧中只睡了几小时。
    「到底是怎么了?」
    「是这样的,又有人——……。」
    「又出事了?」
    显嗣眉头深锁的盯着佐伯看。佐伯脸上还带着沈痛的扭曲神情,头垂的低低的说道:「是的,又有人遇害了……。刚刚屋中传出一阵很大的声响,小的感到不妥,所以就马上出去巡房,结果……。」
    「这次是谁死了?」
    是小夜吗,还是茜——……。
    「被杀害的人是鞠。」
    意外的答覆,让看着眼前佐伯的显嗣心里一片茫然。
    这次的死者,的确是鞠没错。
    当显嗣赶到现场时,鞠的尸体尚残留着些许余温。从她侧腹的地方,突出一只园艺用的大剪子——看起来应该是凶手在剪用来放在琴美遗体四周的山茶花时用到的,凶手很可能一直把剪子留在自己身边。
    在鞠的尸体旁,还遗留了一张纸条。
    显嗣毫不犹豫地捡起这张纸条,看着上面写的几个字。
    [下一个就是你。]
    就是你——……凶手指的「你」到底是指谁呢?
    鞠仍睁开的眼眸中早已失去了神采——显嗣以自己的手,轻轻为她盖上双眼。
    「你说你当时听到声响对吧?」
    「是的——……。」
    听到显嗣低沈的询问声,佐伯的回答中带着一股悲痛。
    「那是一种像用力关门时所发出的声音——……或许是凶手从房间逃走时发出的。」
    「这样啊……。」
    鞠死了。
    仅仅几个小时前,才因为被显嗣填满体内而发出亢奋的叫喊,接着又马上命令佐伯将脸贴在秘部上强迫他服侍的少女——。
    那就是说,杀害琴美的人并不是鞠了。
    这样的话,鞠和佐伯计划共谋杀害显嗣,而发现计划的琴美遭到灭口的假设就完全被推翻了。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真正的凶手又会是谁呢?
    「……呀啊——!」
    背后传来一声急切的惊声呐喊,显嗣立刻回头望去,只见小夜正站在房门口旁。
    「小夜——……不要看!」
    「不……不要……又死了?又有人死了?」
    完全没听到显嗣的呼喊,小夜缓慢的将双手放到嘴边,整个人脸色苍白的颤抖。
    「我……接下来就是我……下一个……就是我了……——不要……不要……不要啊!」
    「小夜!」
    显嗣马上跑到发出凄厉尖叫声的小夜身旁,抱住了仍不断惊叫的小夜,努力尝试去安抚她。
    「不要……我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放过我……不要杀我——!」
    「小夜,冷静下来!」
    「不要……不要啊!我会被杀……我也会被杀掉的!」
    「小夜!」
    显嗣发出尖锐的喝叱声,同时紧紧的抱住小夜,接着回头看向佐伯。
    「和琴美的遗体一样——把尸体处理好后,就将这间房间给锁上,然后把钥匙交给我。记得不要让茜看到了。」
    「是的——……小的马上照办。」
    「小夜……跟我走。」
    小夜仍在显嗣的臂弯中不停哭泣。显嗣扶住她的身子,一步步将她带出走廊,苦涩的顺手把门带上。
    「显嗣少爷…………?」
    一阵怯懦的少女颤声吸引着显嗣回头,就在不远处,茜一个人站在那里。看到怔忡的茜,显嗣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向她说明才好。
    「难道……又出事了?」
    茜已经从眼前的状况推测到事件大概,她的脸色不由得苍白了起来。
    「茜,你先回到自己房间去。记得把门锁上——直到我和佐伯回来之前千万不要出来。」
    「……是……。」
    听到显嗣的指示,她似乎已经藉此推测出死者是谁了。茜拚命忍住那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轻轻的点头。
    小夜仍在显嗣臂膀中轻声啜泣。此时只剩佐伯还没回到屋中。
    跟着茜走到她的房门口,确定她已经将门锁上后,显嗣又连忙带着小夜走回她的房间。
    他将小夜轻轻放到床上,为她盖上被子。
    「显嗣……少爷……。」
    「你不要怕。我在这里。」
    「我……我会被杀掉的——……。」
    「我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我一定会被杀的。下一个就是我了……!」
    好不容易才停止啜泣的小夜又再度开始哭嚎起来。
    「小夜……。」
    显嗣隔着被褥,轻轻拍着小夜的身子,同时用他最温柔的语气向她说话。
    「你不用怕。我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别担心了,快点睡吧。」
    但小夜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显嗣的话,她完全听不进去。
    看来,现在无论再向她说什么都是没用的。显嗣于是坐到小夜的床边轻轻拍着她的手腕,并轻柔的抚摸着她的秀发。慢慢的,小夜的泪水止住了,哭累的她总算在沈沈睡意中缓缓闭上双眼。
    确定小夜已经睡着后,显嗣起身走回自己的房间。
    在显嗣的房门前,佐伯早已在那里恭候多时。
    「都处理好了吗?」
    「是的……全都按少爷的指示完成了。」
    显嗣颌首,打开自己的房门,示意佐伯也一同进入。
    「鞠的房间呢?」
    「房门已经上锁了。房间的钥匙在这里。」
    「这就先交给我保菅。」
    显嗣伸手,佐伯恭敬的将钥匙递出。
    「……显嗣少爷……。」
    「嗯?什么事?!」
    「可以请您离开这楝屋子吗?」
    毅然坚决的态度,让显嗣忍不住抬起头来看着佐伯。
    忠实的老仆,此时态度严肃的与显嗣正眼相对。
    「显嗣少爷您也应该都看在眼里了。犯人似乎还有继续做案的打算。就不定——他的下个目标就是显嗣少爷。」
    「凶手的目标也不见得一定就是我。如果是冲着我来的,那他就没有道理要先杀这些女仆。」
    「或许对方根本就是个杀人狂。如果掉以轻心的话很可能会送命的。小的认为——还是请少爷离开这楝房子移往其他安全的场所,然后将剩下的事情都交给警察比较妥当。」
    「佐伯。」
    显嗣摇着头。
    「发现鞠被杀害的时候,你正在做什么?」
    「显嗣少爷——!」
    「回答我。」
    无视于佐伯不悦的语气,显嗣以锐利的目光看着他质问。佐伯欲言又止的半张着嘴,但最后还是作罢而别开了脸。
    「当时我在和茜说话。」
    「……茜?」
    「是的。她这几天的情绪看来似乎不是很稳定,感觉上她这阵子似乎在烦恼着什么。」
    「所以你当时是在茜的房间里吧?」
    「不是的,当时小的是以房间里装设的内线与她通话。虽然看不到人,但这样子依旧可以交谈。」
    这就是指——……当鞠遭到杀害时,茜和佐伯两人都拥有不在场证明。如此一来剩下的嫌疑者就只有小夜了,但当她发现鞠被杀时那种惊惶失措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演出来的。
    「……你先下去吧。等到明早我们再来谈这件事情。」
    「显嗣少爷。求您照小的意思去做吧。请您离开这楝屋子——。」
    「别再说了。我不是叫你下去吗!」
    佐伯的表情僵硬扭曲,隔了很久才勉强把头低下去,接着便转身离开房间。显嗣用内线通知茜今晚可以直接休息后,又重新坐到躺椅上,手里把玩着刚刚佐伯交给他鞠的房间钥匙。
    照这种情形看来——其中一定有人在说谎。
    是佐伯?还是小夜?——……反正一定不会是茜的。显嗣心中如此坚信。
    其实,也没有必要特意去为自己建立这方面的自信心。
    因为再怎么想,也无法令人觉得茜是会做出这种事的女孩子。
    琴美,以及鞠。
    被显嗣叫到房里的女孩子,都在当天晚上就遭到了杀害。小夜虽然没有被杀,但却坚信下一个被害者一定就是自己。从小夜三番两次刁难茜的样子看来,她或许打从心里便认为茜是凶手——但从这些女孩子暗中较劲争夺显嗣的情形看来,反而是小夜的犯案动机比较强烈。她玩弄过茜,还为了逼迫茜放弃跟显嗣在一起,不惜以激烈的手段去责虐她。
    难道,会是佐伯乾的?
    或者——其实有一个能避开所有人的目光,悄悄在屋中四处徘徊的外来者?
    就在百思不解的谜团中,天际逐渐泛起鱼肚白。
    面对显嗣的探访,玲仍是用她一贯不变的笑容迎接着。
    「鞠的事情我听说了。——……我只能说她真是不幸。」
    「你昨晚也回家去了吗?」
    「是的。就像平时那样,时间一到我就自己回去了。」
    「我知道了。——……你的工作到目前进行的如何?」
    「我预定再过几天才向您做正式的报告。您想要现在知道吗?!」
    「没关系,就随你的意思吧。」
    显嗣心中仍在踌躇着。但是——这件事情是绝对不可能交给佐伯去办的。而小夜当然也不可能,另外,就连显嗣值得信任的茜,也没有能充分证明她不是凶手的证据。
    还是得把这件事交给玲去办吗?
    对方只是个受僱者,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到她手上不知道是否妥当——不过虽然其中掺杂了许多不确定的因素,但就因为她和自己只有业务上的关系而已,所以或许反而是最适当的人选。
    「其实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最后显嗣还是决定把事情交给玲去办。
    「请说,是什么事情?」
    「我要你把这个——……。」
    玲低头看着显嗣从身上掏出的物品。
    那是前一天显嗣从佐伯房间里找到的钥匙。
    「这个……就是您一直在找的那把钥匙吗?」
    「对,就是这一把。请你拿这把钥匙去打开银行金库的保险箱,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给我。」
    听完了银行的名称和所在地点后,玲便爽快的点头答应。
    「我了解了。那么我现在就马上出发。我想大概傍晚时就会回来了。」
    「拜托你了——。」
    玲微笑着对显嗣点头,将钥匙放进自己的提包后便走出了书斋。显嗣等到玲走了以后,发出一声沈重的叹息。
    已经出现了第二名牺牲者——这时其实就不应该再继续拘泥于保险箱的事情上了。
    但是,偏偏显嗣已经找出钥匙。原本一开始,自己回国的目的就是为了这把钥匙,而且眼前也没有多余时间可以等到事后再去确认保险箱当中的物品了。
    话说回来——玲也真是名大胆的女子。听到僱主的仆佣遭到杀害的消息,却还可以面不改色的在这楝屋子中出入自如,冷静执行属于份内的工作。现在又出现了第二位死者,她也没有因此就乱了方寸。换成一般的女秘书,这时大概早就逃得不见踪影了。从这点来看,这女的的确具有过人胆识。
    以一位秘书的角度而言,她可说是臻于理想了。等到这件事告一段落之后,显嗣打算邀请她到美国担任自己的专职秘书。
    但是——……在这之前,还必须先把眼前的事件全部解决才行。
    或许自己应该如同佐伯所主张的,将整件事都交给警察去办才对。但现在时间已经极为紧迫,明天就是期限的最后一天了。
    或许就是因为没有通报警察的关系,才间接造成了鞠的死亡——。如果当初就让警察介入这件事的话,或许鞠就不会白白牺牲了。
    「啊——……显嗣……少爷……。」
    显嗣沿着整间房子四处走动,观察是否有任何异常情形。当走到餐厅时,他看到小夜消沈的坐在桌前的椅子上。小夜看着显嗣的脸,露出一副需要别人帮助的表情。
    「你先冷静下来。」
    听到显嗣的话,小夜很安分的点头,不过仍以怯懦的目光看着显嗣。显嗣不禁露出苦涩的笑容,他走进餐厅,朝小夜的方向走过去。
    「没关系。你不要怕。」
    「抱我。」
    原本显嗣正打算安慰她,没想到小夜就这么唐突的说出这句话。
    「求求你,显嗣少爷——抱我。就是现在……就在这里。」
    「小夜,你——。」
    「我一定会被杀的,一定的。在我死前,请您至少再抱我一次吧——。」
    「你先冷静下来,小夜——。」
    「看着我。」
    小夜凝视着显嗣,她这时的表情看起来就好像被某种东西附身,她主动掀起自己的裙子,在显嗣面前拨开秘穴。她就维持着那种怪异的神情,把手伸向了自己的裂缝深处。
    「我这里已经完全湿了——只是一心希望能够让您触摸,她自己就湿了。您看……。」
    张开大腿,小夜用自己的手指橕开花瓣。布满浓烈橘桃色的秘肉受到阳光的照射,湿答答的蜜水散发阵阵光芒。
    「看这里……都已经湿了哦。整个都变得好敏感——……嗯……啊——……显嗣少爷……摸我的这里……还有舔我的……这里……用您的巨大分身,在我里面搅弄……。」
    显嗣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这时小夜开始游移着自己的指头。小夜的女性部位的确如同她所说的,早已泛滥成一大片。又细又白的纤指在稠滑的黏液中来回搅动,同时还巧妙地掐捏着那珍珠色的花蕾。
    「啊……嗯……——。」
    「小夜——……」
    「啊……好舒服——……好厉害……我整个人都酥了……好棒……我有感觉了……。」
    小夜浑身发出诡异的妖娆气息,不断对显嗣投注热情的视线。
    「看着我……显嗣少爷——……看……这个地方——……我的这里,一直哀求着显嗣少爷快点进来填满……。」
    从鼻子里呼着充满热气的浊烈吐息,小夜手指更加频繁的来回律动。
    咕啾……咕啾,随着手指不断在里面搅动,密稠的黏液发出淫荡的咕啾声响。
    小夜的腰部开始抽颤。她维持原来坐在椅子上的姿势,直接用自己的私处在椅面上前后来回摩擦,同时还配合着身体的摇晃不断抽插手指。
    「嗯嗯……嗯……啊……好热——……显嗣……少爷……看……我正在自慰……看啊……。」
    「小夜——……。」
    「啊啊啊啊——……来嘛……我要……显嗣少爷……快给我——……快插进我里面。」
    不断吐露淫荡喘息的小夜,呓语般的哀求着显嗣与她进行交合,并且更进一步沈溺于自慰的愉悦快感中。咕啾……咕啾,带着湿气的胶滑浊音在餐厅四处此起彼落着。
    「啊啊啊啊——……好舒服……我还要。显嗣少爷……快点插进来……这里……插进这里……求求您……显嗣少爷……插进来——。」
    小夜似乎已经直不起身,整个人沿着椅子边缘滚落到地板上。她橕起自己的膝盖,再度用力张开大腿,配合着更加激烈的手指舞步,腰不断狂乱的来回摇摆。
    其中两只手指,已经深深刺入了肉穴的最深处。
    「显嗣少爷……显嗣……少爷——……啊……好啊……好舒服……我这里好舒服……这里……这边最有感觉……啊……我还要——……。」
    小夜间断吐着紊乱的气息,手指在蜜穴中猛烈的来回抽插。
    「啊……出来了……要出来了……感觉好舒服……显嗣少爷……太棒了……嗯——……看着我……跟我做!要出来了……要出来——……出来……出来了!」
    小夜发出像野兽般的嘶吼。
    「啊啊啊啊啊!出来……出来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一阵狂乱的绝叫后,小夜的身体抽搐颤动,全身不断弹跳痉挛。最后,失去了全身力气的小夜就这样「啪」的一声倒在地板上。
    但是,虽然已经到达高潮,小夜的手指却仍然不停的在肉壁中持续搅弄。
    「还要……还要啊……显嗣少爷……给我——……快点给我。」
    显嗣再也无法承受,终于别开了脸。他一刻也不停的以最快速度奔出餐厅。
    面临死亡的恐怖——……使得小夜的精神失去了平衡。虽然这或许只是暂时性的,但那凄凉的模样仍悲惨得令人不敢正视。
    更何况——自己是无法对小夜的要求做出任何回应的。
    彷彿逃亡般的离开餐厅后,显嗣往二楼走去。他敲了敲茜的房门。
    「是我。」
    听到显嗣的声音,门轻轻的打开了。
    「请进……。」
    随着茜的邀请声,显嗣走进了茜的房间。
    「昨晚——……当事件发生时,你是不是正和佐伯在讲内线电话?」
    「是的。……佐伯先生从以前就很照顾我,……只要有空他就会当我的谈话对象。昨晚他打电话过来,问我心中是不是有什么烦恼。」
    茜的样子显得相当憔悴。她脸上挂着懮虑的表情,用几乎无法辨识的细微嗓音回答着显嗣的问题。
    「可不可以再请得详细一点?对了,你最后一次看到鞠是什么时候?」
    「……大概……是在鞠被杀害前没多久的那段时间。」
    「被杀害前没多久?这话怎么说?」
    「她那时跑过来找我,说小夜跟她转告说我有事情要找她——。」
    「你那时有事情要找她吗?」
    「没有——……。我并没打算找任何人。那时我也不太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后来我们因此而起了一点口角。当时鞠还骂我说没事那么晚找她干嘛。就在我们争执的时候内线电话就挂掉了,所以再后来我又重新打了一次内线——才一接通,佐伯先生就突然跟我说他听到奇怪的声音。然后他就说要出去调查一下,叫我待在房间不要出去。」
    显嗣一面听着茜的描述一面点头。佐伯说他在讲电话时听到奇怪的声音,这点和茜的证词是不谋而合。
    难道——会是小夜故意用茜的名义把鞠叫出房间,然后自己趁着这段时间中躲到鞠的房间去,接着把她给杀了。事情会是这样的吗?
    刚刚小夜那异常的疯狂神情又再度浮现于显嗣脑海。
    小夜——该不会有什么精神方面的疾病吧?想成为显嗣的妻子这件事本身,或许对小夜而言是一种对上流阶级的报复手段。显嗣无意担任全御集团的总裁,这件事小夜并不知情。光是自己粗糙的指尖被原本隶属于相同社会阶层的显嗣看到,就可以让她变得如此歇斯底里——或许正代表她心中那种迫切的渴望吧。
    因为想脱离下人身份的欲望实在太过强烈,所以小夜才会做出傻事——
    「其他还有任何比较不寻常的事情发生吗?」
    显嗣一面对着茜问话。一面望向她昨晚所使用过的那只内线电话。
    「没有……就只有这些了。等到我发现时,事情就已经变成那样了——……。」
    茜的语气充满着动摇。仔细一看,显嗣才发现茜低下头,拚命忍耐那不断淌出的泪水。
    又是那种莫名的强烈冲动,使得显嗣朝茜走过去,用双手轻轻的抱住她。
    「别担心。我会在身边保护你——。J
    显嗣面对小夜时的那种情感,只是出于单纯的怜悯。是对被过去的地位、金钱,以及种种繁华回忆束缚住的可悲少女所产生的同情——。
    但是在面对茜的时候,却是一种完全不一样的感情。
    那种感情,让自己觉得想要帮助她、想要守护她、想要爱怜她——……
    「等这件事情告一段落之后,你就和我一起回美国吧。」
    「咦——……。」
    茜惊讶的屏住呼吸。
    「跟我一起走吧。我不想让你再度离开我。」
    显嗣将手放在茜的脸颊上,轻轻抬起她的面孔,贴近了双唇——。
    「不可以——!」
    随着一声悲痛的哀鸣,茜用力的将显嗣推开。显嗣愣然看着眼前的茜。
    「这是为什么?」
    昨天当自己因为冲动而抱住茜的时候,显嗣真切的感觉到茜的心跳声。显嗣从那个时候就已经确信,茜其实也是爱着自己的。
    「你……你应该也爱着我的,不是吗?」
    「我很喜欢你……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虽然我称呼你为哥哥,可是我心中从来就没有真正把你当作哥哥来看待……那是因为我喜欢你。五年后再度见面的那一刻,我感到自己的心跳得好快,简直就高兴得快要晕倒了。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
    「既然这样的话——……。」
    「可是……可是我们是不行的!」
    茜的语气中满是呜咽的震颤,她看着显嗣悲伤的摇头。
    「……你看一下这个。」
    茜说着便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取出一本老旧的日记,翻开其中的一页拿给显嗣。显嗣看着茜,不知她这样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是?」
    「……这是我妈妈所写的日记。就在这一行下面……你看。」
    眼眶中的泪水仍不断在打转,茜以悲伤的瞳眸望着显嗣。
    仍感到一头雾水的显嗣只能按照茜所说的,逐句看着她所翻开那页上的文字。
    就在这一瞬间——映入眼帘的文字,让显嗣全身血液为之冻结。
    事情怎么会是这样?
    [我该怎么办。到底该如何是好。这孩子……茜是西园寺弓三郎的亲女儿,这件事实绝对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
    那是写得相当潦草的女性字迹。虽然显嗣对茜的母亲——叔母的字并没有任何印象,但可以肯定叔母在写下这段文字时,内心必定挣扎万分,所以才会留下这样的字迹。
    没想到,茜竟然是西园寺弓三郎的女儿。
    这也就是说——……。
    「……这样你懂了吧?」
    茜以淌满泪水的脸朝着抬起头的显嗣微笑。
    「所以,我们是不行的——……。」
    思考在一瞬间完全停止。
    怎么会这样——……我们两个竟会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虽然茜一向称呼自己为哥哥,但是自己应该只是把她「当成」妹妹一样照顾的啊。
    从来没想过,茜竟然是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妹妹……。
    过度的震惊舆混乱,使显嗣连走路都变得摇摇摆摆,根本就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离开茜的房间。他就像个遥控机器人一般漫无目的的游走,直到下意识打开了眼前的一扇门。
    「啊——……显嗣先生。」
    充满理性的灿烂微笑正在显嗣面前绽开。
    「您来得正好。我才刚刚回来——……。」
    看到才刚脱下外套,头发上还沾着些许雪花的玲,显嗣突然一口气扑了上去。
    「显嗣先生……?呀啊!」
    玲整个人被压倒在桌上。显嗣压住正抓着桌沿尽力保持身体平衡的玲,把她整件裙子掀开来,露出整个臀部,接着便脱下了她的内裤。
    「啊……——!」
    玲的蜜穴完整的呈现在显嗣眼前。当显嗣看到带着些许褐色肉瓣以及呈现鲜艳粉色的内壁黏膜时,理性当场崩溃。
    之前才看到小夜痴狂的淫乱模样,接着又从茜那里得知如此具冲击性的事实。
    这几件事加起来,不只是小夜,连显嗣的精神状况也开始变得不大正常。
    「呜……!」
    显嗣狂暴的分身毫无预警的强行贯入仍然乾燥的秘穴,玲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
    「显嗣……先生……——呜……。」
    但是,玲并没有想从显嗣身下逃走的意思。她在痛苦的喘息中,主动的将显嗣的手带领到自己胸部上。
    「摸摸我……。」
    随着玲的呼喊,显嗣抓住她那对丰盈的乳房。在一阵猛烈的揉捏中,玲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她自行解开胸罩纽扣,继续引导显嗣的手往内侧抚摸。
    哈啊……显嗣感受得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正在鼓膜中反覆震动。
    「唔……嗯……呼……哈啊……。」
    被显嗣自背后插入体内的玲,呼吸又再度显得急促。她一面抓住桌缘稳住自己的身子,一面配合着显嗣的抽送动作开始摆荡腰部。
    刚被插入时还呈乾燥状态的秘穴,在显嗣对胸部的狂猛爱抚,与自己主动摇摆腰肢的过程中,一步步被逐渐渗出的爱液给湿润。
    慢慢的,玲的体内秘处开始发热,原本呈紧绷的肉壁也逐渐松开,开始主动吸入显嗣的分身,一次又一次的淫靡抽合着。
    「啊——……。」
    在深入又强烈的冲刺及摆动臀部的肢体抽颤中,玲整个背部不断弓起。
    「显嗣……先生……——啊……。」
    她整个人趴在桌上,桌面贴着自己的乳尖不断摩擦,这种粗糙的狂野刺激使得玲发出苦闷的哼声。
    「嗯……啊——……。」
    玲更加用力的来回摆颤着腰部,自两人结合的部位传出了一阵又一阵的拍打声。
    「啊……啊——……好……厉害……呼……——啊啊!」
    无法自己的抽搐颤抖,玲再度发出高亢的兴奋尖叫。
    「不可以……那里是——……呼啊!」
    玲的背整个弓了起来。发出不成句的喘息声。
    「啊啊……不……不可以——……那里……我会……有感……觉——……。」
    玲的内壁中有几个凹凸不平的地方。每当显嗣的分身摩擦到这些地方时,玲马上就发出敏感的尖锐娇吟。
    「噫啊!」
    食髓知味的显嗣调整腰部动作,开始集中攻击这几个地带,玲也产生了明显的激烈反应。
    「显嗣先生……不行……我已经——……我要……我要泄了……。」
    「玲……。」
    「啊……要泄了……啊……继续……啊……不行……已经……已经不行了!」
    玲发出一声尖锐的高喊,整个人紧紧抱住了显嗣。
    「泄了……要泄了——……泄出来了……啊啊……好舒服……!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断摩擦中加上火热的气息,被爱液沾满的肉壁开始强烈抽缩着,整个绞住了显嗣的分身。
    「唔……!」
    显嗣发出呻吟声,随着玲的肉壁痉挛而跟着产生抽搐,一口气攀上高峰。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书斋中只听得到两股不断喘息的浓浊呼吸。
    「……对不起……。」
    深吸了一口气,总算恢复正常呼吸的玲像是吐气般的呼出这句话来。而呼吸尚未恢复正常的显嗣,在听到这句话后纳闷的睁开双眼看着玲。
    「为什么你要对我道歉?」
    「因为我没有完全配合显嗣先生的需要。——……显嗣先生的技巧实在太高明了,使我忍不住沈醉在其中无法自拔。」
    起身撩拨着凌乱的青丝,眼睛中闪着一股捉狭的神采。
    「真的很对不起。」
    这种道歉的理由逗得显嗣开始发笑,他看着玲摇摇头。
    「……你真的是个很奇特的女人,真的。」
    「这是因为我是您的秘书。」
    玲简单明了的回答后,就以最快的速度开始进行整理,她先将散落在四处的衣服重新穿上。接着把显嗣的衣服一件件捡起来递向显嗣。
    「嗯——……谢谢你。」
    「不用客气。」
    玲摇着头笑了一笑,马上便以最俐落的动作帮显嗣重新整装。
    「你不需要做到这种地步的。」
    「哦。这是因为我是您个人秘书的缘故。」
    玲微笑的说着,同时将最后一件上衣递给显嗣。
    「为自己的僱主进行服务是理所当然的。这也算是我份内工作的一部分。——……啊,对了,我还来不及向您报告呢。您早上交代的东西我已经帮您带来了。」
    此时她已经完全恢复秘书应有的一贯态度。
    「嗯——辛苦你了。」
    显嗣也以正经八百的模样朝她轻轻点头。
    玲对职务的贯彻,除了显嗣主动要求的事情外绝不做任何多余的事。她本身没有任何的野心,是完完全全的没有。不管是受显嗣的委托出去帮忙办事,或是被显嗣强求的性爱,对玲而言,这两者间是没有任何差异的。这些都只是她的职责而已,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意义了。能够把工作精神实践到这种程度的,恐怕这世界上大概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但她的这种特色,对现在的显嗣来说正是再适合不过了。
    「可以拿给我看看吗?」
    「就是这个。」玲取出一张大型的信封套。
    显嗣接过信封,拿出里面的东西仔细的看着。
    也不知道这已经是今天的第几次了——显嗣整个人怔住,惊讶得无法动弹。
    第五章还剩……最后1天
    一阵谦恭有礼的敲门声引起显嗣的注意。得到显嗣允诺后,佐伯打开门,站在门前礼貌的向显嗣鞠躬。
    「显嗣少爷,女仆服侍的时间到了。」
    和昨天完全相同的时刻。虽然琴美已死,鞠也在今天被杀了,但是佐伯似乎不打算因此改变固有的习惯。
    「请问少爷已经决定好对象了吗?」
    「不用了。」看着佐伯,显嗣只是不断摇头。
    「今晚就算了。」
    「咦——?」
    「我不需要这些服侍了。不只是今晚而已——以后都不需要了。」
    「……显嗣少爷。」
    「这是我所做的决定。」
    佐伯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显嗣马上严肃的打断佐伯接下来想说的话。看着显嗣的目光,佐伯缓缓的闭上眼,低下了头。
    「小的了解了。」
    「顺便把那辆推车上的东西也一并处理掉,全部都要。」
    「……是。」
    「那么,你今晚可以去休息了。」
    「非常的感谢少爷。那么——少爷晚安。」
    「嗯。」
    再度的郑重行礼后,佐伯便从房间离去,并顺手带上了房门。
    听着渐渐自走廊远去的脚步声,显嗣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站起身来,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今天玲交给他的那个信封。看着信封里的东西,显嗣又再度叹了一口气。将信封放回抽屉里,显嗣整个人躺到了床上。
    这天夜晚依旧难以成眠——……就这样,最后的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翌日,显嗣自房间透过内线通知对方到大厅中等待,而对方什么话也不说就答应了。穿上衣服,把「那样东西」给准备好以后,显嗣就离开房间,朝大厅方向走去。
    「坐吧。虽然现在是早上,不过我们还是先喝杯酒好了。」
    请对方坐到了沙发上后,显嗣便从餐具柜里取出酒及杯子,俐落的倒了两杯酒。当对方拿起其中一杯时,显嗣也跟着拿起另一杯酒,在手上轻轻的晃动把玩着。两人不发一语的乾杯。
    「——……你心中大概也知道我这次想找你谈什么吧。」
    品味着醇厚美酒润过喉咙时的触感,显嗣向对方开口。
    「昨天一整夜,我反置思考好几次。所得到的结论都一样。」
    对方只是静静的看着显嗣。没有畏惧,也没有愤怒,平静的有若一波秋水。不过,对方会有这样的反应——或许是已经有所觉悟的关系吧。
    「为什么……你要杀害那两个人呢?——……佐伯。」
    听到主人叫着自己的名字,老仆只是淡淡的微笑。
    「我之所以会这么做,都是为了保护显嗣少爷的安全。」
    「把事情说清楚。」
    「在这之前我想先了解一下——为什么您会认为事情是我做的?显嗣少爷是根据什么事实而发觉真相的?」仍旧是那种平静的语气。显嗣推断出真凶的事实,似乎反令佐伯更加喜悦。
    「现在仔细回想起来,其实,一开始时你就已经告诉我自己是凶手了。」再度尝了一口酒,显嗣又继续说道。
    「那时候我因为太过震惊而忽略了一件事。为什么你会一开始就知道琴美是死在浴室里的?当时你并没说过你有听到任何奇怪的声响或是任何的尖叫声。」
    佐伯轻轻点头,以眼神示意显嗣继续往下讲。
    「当时整楝屋子呈现一种密室状态。所有的门应该都已经上锁了。但是——……如果凶手真是屋子里的人,那他就不应该让这楝屋子变成密室。按理说他应该设法布置成凶手已经逃亡的样子,才能够避免嫌疑。何况凶手为了要砍山茶花树,还特地先离开过屋子一次,等到事后才又再度将门上锁。而这楝屋子的门都是无法由外面上锁的。拥有这屋子所有钥匙的人只有你。凶手——是刻意去强调杀人者就隐藏在这个屋中的事实。」
    「——……原来如此。」
    「宅第中的仆人被杀害,而且凶手还很有可能是这屋子里的人。这件事本身就可以算是一件大丑闻。尤其是对西园寺家这样显赫的家族而言更是不得了。要是这件事情公开了,就连我也会受到怀疑。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却主张报警。——……这实在不像凡事以这个家族为优先考量的管家会做出的决定。」
    「是的。」佐伯轻轻的点着头,微笑又变得更加神秘。
    看着几乎默认的佐伯,显嗣心中反而感到为难。他这种反应——……就等于代表着显嗣的推测完全正确。其实在显嗣的心底,很希望自己的想法是错的。
    「你想要——。」显嗣顿了顿语气。
    「你想要让警察介入这整件事。按照常理来说,原本我应该站在主张报警的立场,而你则是站在坚持暗中将事情处理掉的立场上才对。但不知为何,你却希望这件丑闻被公诸于世,让身为主人的我因为这件事情挂上一个杀人嫌疑犯的臭名。至少这样子——……总比被人杀掉的好。」
    佐伯脸上露出了满足的微笑。
    「可能有某个人正在进行一件想要杀害我的计划。你因为知道这件事情,所以为了对我提出警告——或者是想向这位阴谋者发出警告,所以就把琴美给杀了。」
    「这里和事实稍微有点出入。」佐伯只是淡淡的应着。
    「不过这点我可以待会再解释。请您继续往下讲。」
    显嗣微吸了一口气。
    「另外就是关于鞠的命案——……这个部分就更简单了。首先,你说你是因为听到奇怪的声响跑去查看,所以才会发现鞠的尸体的。但你的房间位于一楼,而鞠的房间则是位于二楼。当时正在和你通内线电话的茜,说她并没有听到任何声响。这也就意味着,你在说谎。」
    「不过,我当时可是一直在和茜在交谈。」
    「茜说过电话中途曾断过一次线。」显嗣冷静的指出疑点。
    「鞠当时曾到茜的房间去过。据说是因为当时小夜传话给她,说茜有事情而请她到房间去。茜本人则是对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记忆,两人还为了这件事起了争执,内线电话就是在这段时间中挂掉的。」
    「那是因为当时她们说了一些不大中听的话,我为了避嫌所以才挂掉电话的。等到鞠离开后,茜又拨了一通电话给我,这次的内线电话是从她那里打出来的。」
    「就是这个。」显嗣终于露出笑容。
    「当时茜想要再打一次内线电话到你的房间去。但是其实茜打过去的地方——并不是你的房间,她当时其实是打到了鞠的房间里去。」
    佐伯又再次轻轻点头。
    「你利用小夜,向鞠发出伪造的留言。这样你就已经可以预先知道鞠什么时候会到茜的房间去。然后你就在这之前先对茜的内线电话动手脚。你把电话在中途切断后,茜会因为不好意思而主动回电的可能性也都计算进去,趁鞠离开房间的时候先躲进鞠的房间,把鞠杀掉后,又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和茜交谈。」
    显嗣站起身,拿起装在大厅内线的话筒,朝佐伯的方向晃了晃。
    「你房间的内线号码是13。而鞠房间的内线号码是17。对吧?」
    「正如少爷所述。」
    佐伯点头。显嗣得到回应以后,拿起了话筒,将视线放在话机上。
    「在屋中的电话全部采用按键式拨号。左上是1,右下是9。依照从左至右的顺序,每行三个三个按键并列。不过……。」
    显嗣放回话筒,慢慢回到佐伯面前,再度坐了下来。
    「这其中或许有不良品吧,位于茜房间中的电话机按键,从1开始算,数字是由上往下排列的。在接完1后,如果按照电话上标示的数字接下3的话,不明原因的会变成按7——……结果就接到鞠房间的内线上了。真是一架有趣的电话啊。」
    看着露出苦笑的显嗣,佐伯仍保持着微笑。
    「其实你最担心的一点,就是到底茜会不会按照数字盘上的数字按下话机按键。不过,茜在被鞠狠狠骂过之后心情应该会变得很差,这时她很可能会因为过度疲累而丧失平时的思考能力,那她按电话按键就很有可能变成单纯的机械动作了。」
    「这一点,不知道是不是也在你的计算当中?」
    「这个嘛——……少爷您认为呢?」佐伯微笑着不置可否。
    「到底如何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如果茜作证说明当她重新打电话时佐伯并不在房间的话,那你就脱不了嫌疑了。……这样子也没关系吗?」
    佐伯只是和善的微笑着,并没有答话。
    「另外,你和鞠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们连肉体关系都发生过了,为什么你还要杀她?」听到这项质问,佐伯脸上首度现出了黯然的表情。
    「她是一位——……十分不幸的女孩。」叹了口气后,佐伯回答着。
    「她的母亲以前经营着一家小料理店——可惜跟错了男人。鞠的继父,是个有恋童癖的性变态,鞠是在一种充满着凌辱以及暴力的环境下长大的。」
    「然后呢?」
    这次换成显嗣催促佐伯继续往下说明。佐伯尝了一口酒后,拿着手上的酒杯轻轻晃着圆弧。
    「对于鞠来说,和其他人之间的暴力行为——或者是肉体关系,是她唯一能够理解的沟通方式。所以,为了设法走进那名女孩的心房,我只能选择那样做。」
    「她和你是怎么产生关系的?」
    「我以前曾有过几次机会在鞠母亲那里做客。鞠从很久以前就一直憧憬这楝大房子,对于只能待在店铺二楼,每天度过听着母亲与客人间不堪的耳语,以及持续受到养父性侵犯生活的鞠而言,这楝屋子……老爷与夫人……以及显嗣少爷所构成的家庭形象,就等于她心目中的理想蓝图。」
    「我和母亲……还有那个男人?」
    显嗣歪斜的脸上尽是嘲讽的冷笑。当然了,光看外表,是无法得知内部实情的——看来鞠是彻底的误解了。
    「就在不久之前,鞠的继父死了。是被受不了长期家庭暴力的母亲所杀的。——不过,真相并非如此。事实上,是鞠杀了自己的继父,而她的母亲为了保护鞠才出面自首。」
    显嗣皱了一下眉头。要做就要彻彻底底的乾,要不然就完了——。说出这句话的鞠,脸上布满了凄惨的神情。
    「虽说并非亲生的,但鞠仍是失去了父亲,而自己的亲生母亲又进了看守所。于是我就请求老爷让我接养鞠。如果能让她待在这楝憧憬已久的屋子里工作的话,或许她心中的伤口可以慢慢愈合,另外也可以矫正她那种只懂得用性与暴力与人沟通的不良习惯。」
    「可是,鞠还是没有改变。」
    一回想到鞠曾用震动器玩弄琴美的那一幕,显嗣不禁再度开始蹙眉。对鞠来说,那或许是她与人沟通的唯一手段吧。或者也有另外的可能,就是鞠打算以那种方式,令琴美陷于自己的支配之下。
    「命令琴美来杀害我的人,是鞠吧?」
    「是的。——……一开始琴美她拒绝了。毕竟她是那种绝不可能会主动想到要去杀人的温柔女孩。但是……当发现显嗣少爷对老爷有一股很深的恨意时,原本就一直爱慕着老爷的琴美心中产生了绝望感。」
    「绝望?」
    「是的。琴美希望显嗣少爷至少能够为老爷的死哀悼。毕竟你们是父子,如果能这样做,老爷一定会很高兴的。但显嗣少爷却是如此的痛恨着老爷,因此她认为,这样老爷在黄泉底下一定无法安眠的,所以——。」
    「她想把心中对父亲充满恨意的我杀掉,让父亲获得安眠……?」
    「……是的。」
    「为什么?」显嗣的语气开始激动起来。「为何她会对那种男人……?」看着佐伯的双眼,显嗣把嘴边的话给吞了下去。
    「老爷其实并非不爱显嗣少爷。就连夫人,他也是打从心底的疼爱。正因为这样,所以在夫人去世后,老爷才会选择在这楝屋子中住下来。」
    显嗣闭上无言的双眸。
    「鞠曾用文字处理器打了一封遗书,而且还让我签了名。鞠真正想要的,是这个家吧?」
    「是的。」回到原本的话题,佐伯面无愧色的点着头。
    「只要能得到这个家,自己就可以获得幸福——……鞠打从心里这样深信着的。」
    梦想一定会实现。鞠曾以无比的自信语气说出这句话。
    再不久,自己的梦想就可以实现——……只要把显嗣给杀掉就行了。
    但是,最后鞠的梦想还是没有实现。在杀害显嗣前,鞠就先香消玉殒。而且,正是被在显嗣眼前的这名男子所夺走的。
    「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少爷请说。」
    「你在这个家做事,已经有几年了?」
    「到现在为止……整整二十五个年头了。」
    「在这之前你曾做过什么?」
    「我原本拥有自己的一番事业。」
    「为何你宁可舍弃自己的事业,也要到西园寺家里来做事?」
    「是老爷拜托我一定要留下来的。」佐伯又微笑了。
    「老爷——真是一位不同凡响的人物。不但有远见,而且心胸也很宽大。当时老爷甚至不惜委身下跪,就是为了能够留住我。」
    「另外——还有一件事我也想知道。」
    显嗣重新审视着眼前这位男人。佐伯轻轻点头后,静候着显嗣接下来的疑问。
    「你认为身为一位管家,应该为这个家尽心尽力到什么程度?」
    「……关于这一点……。」佐伯脸上仍旧笑容可掬。
    「这就必须看当事者的态度了。」
    「为了保护主人的生命,就连必须犯下连续杀人案件也在所不惜?」
    「我并不认为这是愚忠。」
    「真的就只有这样而已?」
    「请问少爷还有什么疑问吗?」
    「二十五年前,正好就是我出生的那一年对不对?」
    「是的。少爷正是在那一年出生的。」
    显嗣拿出他准备的那样东西,丢到位于两人面前的桌上。
    那是一张大型信封,因为年代久远而显得有些泛黄。从厚度来看,可以确定里面几乎没装任何东西。
    「这个——是不是当时所拍的相片?」
    「请问可以拿起来看吗?」
    「请。」
    获得显嗣的首肯,佐伯轻轻说了声失礼,便将信封打开。他自里面取出一张照片,仔细的端详着。
    「哦……真是张令人感到怀念的相片。」
    三宫玲以那把钥匙打开银行的保险箱后,从里面取出的——就是这个只放了一张相片的信封。
    「相片上的人是你和我母亲——另外还有刚出生的我。对不对?」
    「是的,少爷说得很正确。这是显嗣少爷满月时所拍的纪念相片,由于夫人的好意,我身边也有一张完全相同的相片。」
    「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一幅亲子图。」
    「一名男性与一名女性,再加上一位小孩一起拍照,不管是谁看起来都会像家族吧。」
    「这是张很有意思的相片。我一开始看到时,还以为是合成的。」
    显嗣伸手从佐伯那里取回了相片,接着放在自己脸旁。
    「我还想说到底是谁取得了我的相片,然后才作出这种东西的。」
    佐伯不发一语。不过,仍旧保持微笑。
    其中和显嗣的母亲以及刚出生的显嗣一同拍照的那名男子。如果不知道这张照片已经有二十多年的历史,不论是谁——应该会认为这是显嗣与妻子一同所拍下的相片。
    相片上那男人的长相和显嗣是如此的酷似。经过了二十多年,男人的头发已经显得斑白……还蓄了胡……增添了几分苍老,但是如果仔细辩认,还是可以看得出这两人之间的神似。
    为何当初父亲会对自己的妻子与显嗣疏远——今天终于水落石出。
    自己心爱的妻子和其他男人生出来的孩子——就算没有确定,只要心中有这个疙瘩在,就不可能把这孩子当成亲生儿子来疼爱的。何况孩子的父亲,还是自己所看中,亲手挑选出来作为管家的男人。无论如何,就是没办法为这孩子的出生感到高兴。就算明知心爱的妻子对这孩子充满了亲情,也是一样的。
    「关于刚刚琴美的事件——。」
    彷彿没看到显嗣拿在手上的照片,佐伯以沈稳的声调继续往下讲。
    「其中有几点和事实不尽相符的地方,现在我马上为您说明。」
    「什么地方跟事实不一样?」
    「琴美的死——其实是意外。」在苦涩的语气中,佐伯闭上双眼。
    「当时我正设法说服琴美,打算令她改变心意不要对少爷下手。可是后来还是失败了——我们当时起了很大的争执,等到我回过神来,才发觉琴美已经被淹死在她自己所放的洗澡水中。」
    如果按佐伯的说法——那他一开始根本就没有杀害任何人的意思。
    他的出发点,只是为了要保护显嗣。不过如此而已。
    发现有人想谋害显嗣的意图,自己就无法对这件事置之不理。为了解救显嗣脱离危险,即使不择手段也要达到目的。
    这个——……应该可以说是天性使然吧。
    「显嗣少爷。」佐伯严肃的看着显嗣。
    「我想说的话,全部就只有这些了。显嗣少爷的推理实在是非常准确而且高明。不过,在少爷报警之前,我还有一件要事相求——……请少爷允许我这最后一次的任性吧。」
    「你说吧。」
    「只要几个小时就够了。可以允许我利用一点时间,跟这长年相伴的老房子诀别吗?」
    显嗣笑着颌首。
    「反正今天的餐会也必须中止了。就随你高兴吧。不过——……这也是我以主人身份所下的最后一道命令。你一定要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
    「是的。」埋下头后,佐伯站起身来。
    「真的很感谢您,显嗣少爷。」
    「佐伯。」看着即将走出大厅的佐伯,显嗣再度出声叫住他。
    佐伯停下脚步回过头,朝着显嗣微微低头。
    显嗣吞了吞口水,百感交集的说出这句话。
    「你真的——……你真的是我的……。」
    「显嗣少爷,您是西园寺弓三郎老爷的亲生儿子。」
    以相当缓漫,但极为坚定的语气,佐伯仅回答寥寥数语。
    这就是全部的真相。
    显嗣无言以对,只是会心的点头。
    连续数日的大雪,这天终于停了下来。
    几个小时后,一辆保持低调而刻意关闭警铃的警车悄悄停到西园寺家前面。便衣刑警一左一名走在佐伯身后,以上衣遮住他铐上手铐的双手。
    佐伯在走进警车前,又回头望了一下显嗣。
    显嗣静静地看着佐伯,佐伯也不发一语地看着显嗣。
    所有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
    不过,还剩下一件事——必须要趁现在马上说清楚。
    「佐伯。」
    「是——。」听到显嗣的叫唤,佐伯微微低头。
    「请问有什么事?」
    「我不会将这间屋子处理掉的。——同时我也不会再另请新管家。」
    显嗣的这句话使得佐伯双眼微睁。不过,他只是轻轻的笑着摇摇头。
    「……您大可以不必这样。小的已经将大半辈子都放在这楝屋子上了。这是我自己所希望的人生,所以小的并不后悔。而且——……。」
    老仆的双瞳在夕阳余晖下微微缩起,佐伯看着这楝屋子的轮廓,眼里闪着一种奇异的神采。
    「或许我早就应该离开这楝屋子了。这个地方对我而言,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一楝被山茶花所围绕的prigione。」
    「prigione——……。」
    显嗣知道这句话的意义。那是意大利语中的……「监狱」的意思。
    母亲也是——他也是。还有佐伯也是。或许父亲也是。
    这个家所有的人,都像是这楝屋子里的——……囚犯。
    听到刑警的催促,佐伯的身影悄悄消失在车子里。
    一直到警车完全消失为止,显嗣就这样怔怔的目送它离去。
    在寂静的气氛中,显嗣警觉背后有动静。
    「我先把话说清楚。」显嗣回头。
    「就算你把我杀了——也是得不到半分遗产的,小夜。」
    小夜全身颤抖。
    显嗣微笑,缓援走到小夜身边,将她手上握着的那把菜刀抽起,然后朝着积雪的庭院丢出去。
    「鞠并没有受过良好的教育。不过我想你可能也对法律方面的事情不大清楚。就让我来告诉你吧。——像遗书这种法律文件,就算上面有本人签署,如果文件内容不是本人以手亲笔书写的就不具任何法律效力。」
    看着小夜苍白的脸,显嗣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
    「你放心好了。没有任何人想杀你的。不过,如果你是真心的想杀我的话,为了保护自己我只好不得不动手。不过不管从哪个角度去看,所有情况都是对你不利的。」
    小夜的皜齿用力咬住樱唇。
    「很抱歉,小夜。我并不会就这样乖乖被人杀掉的。——……因为我现在已经有一位想和她一同度过下半辈子的对象了。为了这个人,我会想尽办法活下去。」
    小夜呆若木鸡的站着,纤细的肢体不断颤抖。显嗣轻轻拍了一下小夜的肩膀,便往屋子的方向走去。
    「至于那个东西你就当作是一个纪念吧。好好保管起来,然后随便你要去哪里都行。我现在已经不需要任何女仆了。」
    没有传来任何回应。显嗣本身,也不期待听到任何答案。
    佐伯按照显嗣的意思将鞠的房门上锁后,就把房间的钥匙给了显嗣。趁佐伯对这楝屋子进行最终告别的时间,显嗣开锁进了鞠的房间,去寻找几天前自己依照鞠的意思在上面签了名的那张[遗书]。
    但是——整间房间都找过了,就是没有发现那张东西。
    答案就只有一个,一定是某位第三者把它拿走了。
    琴美和鞠——这些有着相同目的,一面工作一面想找机会把显嗣杀掉的共谋者,一个接一个的遭到杀害。相信下一个遭到杀害的人就是自己,因而导致精神错乱的,正是那第三位的暗杀者。
    或许小夜在餐厅————不只显嗣,就连下人都可以自由出入,甚至藏匿凶器的环境中,装成错乱的样子引诱显嗣与她性交时,就已经把刚刚拿在手上的那把菜刀藏在身上了。
    佐伯知道她们的策略,所以在让她们进显嗣房间之前都施行过很彻底的全身检查。而且为了不让她们临时打歪主意,所以整个服侍过程中都在显嗣房门外等待,以备一旦万一发生事情时可以马上冲进去。
    要是没有佐伯在的话,显嗣可能已经死了好几回了。
    小夜手中所握的那把菜刀正说明了一切。
    进入屋子里,三宫玲已在?氐群蚨嗍薄!感量嗄耍运孟壬!?
    「嗯。」
    「昨天您要我找的资料都已经准备好了。」
    「真是麻烦你了。」接过玲手中递出的信封,显嗣轻轻回应着。
    「请问这样子就可以了吗?我是不是可以去做自己份内的工作了?」
    「……这个嘛……。」
    即使面对这样的情形仍保持一贯从容的模样,对于玲的强悍显嗣报以微笑。
    「我想这样就可以了。另外——我希望可以更新契约书的内容。」
    「更新?请问条件是什么?」
    「我要你到美国当我公司的总裁秘书——换句话说,就是想僱用你成为我正式的个人秘书。J
    玲轻轻的笑出来。「这件事我会好好考虑的,老板。不过——我可以以个人秘书的名义,在僱主没有主动要求时提供一些特别服务吗?」
    玲边说边微笑,眼眸中又浮现那种俏皮的神采,显嗣听到她说的话,也跟着笑了。「没有必要。」
    「那么——我想我们马上就可以进行契约书内容的更新了。」
    玲微笑着朝显嗣点头,随即起身往二楼——也是她工作的书斋走去。
    显嗣站在原地,打开玲交给他的那个信封。文件上记载的内容没有多余的只字片语,只是简洁扼要的写上了要点说明。反复的仔细看过几遍后,显嗣深吁了一口气。
    昨天傍晚——在看过玲从保险柜中取出的照片后,虽然心中已经感到很肯定,但还是有必要收集确实证据以支持自己的想法。于是便委托玲去帮忙处理这件事。
    三宫玲的表现,显示显嗣没有看错她,的确是个出类拔萃的秘书,这点从她取得的资料就可以证明。昨天才委托的事情今天就可以得到结果,这一点连显嗣本人也没料想到。看来玲的能力还要比他想像中的高出许多。而且,玲不仅行事迅速,所有显嗣要的相关情报,她可以全部凑齐。
    将这些文件放回信封,收进上衣的口袋里后,显嗣为了解决最后的一件大事,快步朝楼梯走了上去。
    尾声崭新的开始
    听到敲门声而前来开门的茜,眼角依然挂着泪痕。
    「你是来……和我分手的吗?」
    茜刻意避开显嗣的视线小声对他说着。
    「分手?你在说什么啊?」
    「这楝房子……不是要处理掉吗?既然这样的话,显嗣少爷以后就不会继续住在这里了……。而我也必须离开这里,去找其他的新工作。」
    「是没错。」显嗣轻轻点头。
    「把房子处理掉以后,我就要回美国了。——……不过,我要你和我一起走。不……应该是说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走。」
    「咦……——?」
    看茜似乎一副无法理解的神情,显嗣继续开口说着。
    「茜——你还不懂吗?我爱你,所以和我一起走吧。」
    「这……。」
    茜睁大双眼,半晌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回过神,她马上猛摇头。
    「不可以……不可以的,哥哥——……。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和哥哥是不可能的。」
    「你先看一下这个。」
    显嗣从身上取出一张相片,茜虽然低着头不敢看向他,但还是轻轻接了过去。
    拿起照片端详了一阵后,茜脸上满是不解的神情。
    「这张照片是……?外婆——……还有哥哥?」
    「没错。不过,我母亲手上所抱着的那位小婴儿才是找。」
    「……咦?这是怎么回事?那……那这个人是谁……?」
    「你不觉得那看起来很像你认识的一名男子吗?」
    听到显嗣这么讲,茜又重新仔细的端详着这张照片,接着马上深深抽了一口气。
    「难道……。」
    「这张照片,已经在父亲向银行所申请的保险柜中摆放了二十多年。我小时候曾看过母亲手上拿着保险柜的钥匙微笑的模样。」
    茜的大眼睛不断看着显嗣,脸上仍是一副无法置信的表情。
    显嗣轻轻微笑。「对母亲而言,或许可说是她最宝贵的回忆吧。」
    「怎么会——……可是……。」
    「茜,我问你。关于你的身世——……难道你真的认为没有人知道这个真相吗?就算叔母想尽办法要隐瞒事实,难道就真的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吗?」
    显嗣不知为何突然转移话题,茜因此更加显得不知所措。
    「我想这应该是不可能的吧。因为这种事情是瞒不了人的。——不过你却总是称呼我为[哥哥]。你有因为这样叫我而被责骂过吗?」
    「……没有……连一次都没有。」
    「我猜得没错吧?」
    显嗣自己都感觉得到,现在自己大概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
    「如果我们两个人是真正的兄妹,那你是绝对不可以开口叫我[哥哥]的。至少莲见叔母就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但是你却从来没有因为叫我哥哥而被惩罚过,你想……这是为什么?」
    从茜双唇中发出明显的呼吸声。她终于了解到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显嗣知道她已经懂了,轻轻的对她点头。
    「这样一来,另一件秘密——……也就不是秘密了。」
    茜的唇瓣开始颤抖。不……应该说是她全身都开始在颤抖。
    「这……可是,这种事情……。」
    「如果你是西园寺弓三郎的亲生女儿的话——那我或许就不是西园寺弓三郎的亲生儿子。」
    茜此时已经说?怀龌袄矗荒苷鲎潘嵌跃鹊乃欢峡醋畔运谩?
    显嗣又再度对茜轻轻的点头。
    「反过来说——如果我并非西园寺弓三郎的儿子,那你就非常有可能是西园寺弓三郎的女儿。而且,你的年纪还比我小。」
    茜的唇轻轻揪紧。显嗣以一种沈思的表情继续说道,「叔母的日记中写着,一定要想办法隐瞒你是西园寺弓三郎女儿的事实。像父亲那种男人,在外面会留有私生子其实也没什么好稀奇的。可是叔母却要尽力隐瞒——这或许是因为,真正具有父亲血统的孩子就只有你一人而已。」
    「……这些都只是推测而已。」
    双唇仍不断发颤的茜,终于开口了。
    「或许……或许事情真的就像你所说的这样也说不定。可是……可是就算照片上的那个人真的和哥哥长得很像好了,但光凭这个也不能当作是证据。」
    「或许是这样吧。」
    显嗣点头,又从身上取出了另外一个信封。
    「不过——如果有了这个呢?」
    茜以颤抖的双手接过显嗣取出的信封,打开它——同时又再度噤声。
    「毕竟父亲去世已久,要以科学方式鉴定我和他是否真的是亲生父子并没有那么容易。但是,我还是以科学方法鉴定出我和另一名男人之间具有真正的血缘关系,这样一来就可以确定我并非是父亲的亲生儿子了。」
    虽然这楝屋子每天都会清扫一遍,但自从琴美死后,因为人手不足的关系,所以没办法将整楝屋子都打理得一尘不染。显嗣在走廊角落发现到一根银色的发丝,于是将它和自己的头发一起交给玲,请她帮忙送去进行鉴定。
    「这样你就了解了吧,茜。我们两人分别是不同的男人所生的小孩——……所以我们并非真正的兄妹。」
    显嗣往前走,以双手抱住背对着自己的茜。
    「你以后,不需要再背负任何禁忌的阴影或是罪恶感了。」
    加重双手的力道,显嗣紧紧贴住了茜的身子。虽然眼神中还流露着些许的怯意,但茜用一种充满依赖的神情看着显嗣。
    「这是真的吗……?」
    「相信我,这一切都是真的。所以,茜,跟我一起走吧。不是以仆人的身份……我真的很需要你。」
    「……哥哥——……!」从茜的双眸中,再度浮现了新的泪水。
    「哥哥你真的……你真的愿意吗?愿意选择我——……。」
    「我只要你。……——茜,我爱你。」
    「哥哥……!」
    显嗣紧紧抱住了茜,浓烈的爱意表露无遗。
    「嗯……唔……。」从紧贴的唇瓣中,茜倾泄着细微的呻吟。两人舌头不停的紧密纠缠,舌与舌之间甜美的刺激令茜身体断断续续的抽颤。
    「哈……嗯……——啊啊——……。」
    在心荡神驰的吐息中,横躺在床上的茜,全身力量彷彿慢慢消失了,任由显嗣解开她的衣服。
    小巧轻盈的乳房整个裸露,受到外界的空气直接轻抚。显嗣小心翼翼地以手掌托住,用指腹轻轻的在樱桃色的突起上揉压,茜的身躯立刻敏感的颤抖,同时她轻咬着唇瓣,忍耐着发出声音的欲望。
    看着茜拚命忍耐体内快乐的翻涌——……一种不曾有过的激动情绪填满显嗣的胸口。
    「……茜。」
    「嗯……?……什么事——?」感觉出显嗣的声音中隐隐透着一阵苦闷,茜带着些许不安的神情抬头看他。
    「怎么了?」
    「——……。」
    这次换成显嗣紧咬双唇。
    对了——既然茜是以女仆的身份在这楝屋子里做事,那应该也和其他女孩们一样。也就是说——茜也曾经在这屋中担任过「服侍」的工作。
    只是简单的亲吻以及抚摸胸部的动作,就已经让茜的身体产生了反应。之前被小夜爱抚秘穴的时候也是。茜很明显的在感受着快乐。
    「哥哥……?」
    听着茜感到不安的声音,显嗣用力的闭上双眼。
    没办法——自己无论如何就是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与其让自己的心中有个芥蒂,那倒不如直接向茜问个清楚,然后连她的过去也一并接受。只有这样子,才能让自己有这个资格去爱她。
    「茜……。」
    「……是……是的……?」
    「我问你哦……。我父亲……他是不是……已经对你做过……。」
    「啊!」茜的身体一瞬间变得僵硬。眼神也刻意的避着显嗣的目光。
    一抹霞红染上了茜的脸颊。「……没……没有。」
    「咦?」
    「老爷他……伯父他——……之前……的确曾把我叫到房间过……伯父他……他是曾经摸过我。伯父他曾用过手指……用过嘴唇对我……不过,虽然伯父曾对我做过这些,但是并没有——……。」
    「他没有抱过你?」
    「……嗯……。」茜点着头,整张脸已经红得像颗熟透的苹果。
    「所以,我还是……处……。」
    看着茜忍着强烈的羞耻心说出这些话,显嗣忍不住紧紧抱住她。
    「我知道了。不要再说了。对不起,我不该让你说这些的。」
    茜把脸靠在显嗣胸膛上,轻轻的点了点头。
    或许,弓三郎其实是知道真相的吧。他知道茜体内流着自己的血,所以就算曾接触过茜的肉体,但还是没有跨过最后的一道防线。
    「把那些事情都忘了吧。你以后——你以后全部是属?谖业摹!?
    「……啊——……。J
    显嗣再度掠夺了茜的唇。他轻轻启开茜的小嘴,以舌头恣意品尝着她的甜美,茜也热情的回应他的要求。
    就在两人吻得难分难解时,显嗣顺势把手伸向茜的胸口,他用手掌贴在茜小巧的乳房上轻柔爱抚,茜不断忍住自己的娇喘,双手紧紧搂住显嗣的身体。
    「嗯……——。」茜紧咬着双唇以避免自己失声叫出,同时将整张脸埋在显嗣的肩膀上。显嗣一手柔情似水的抚着她的秀发,另一只手则巧妙地挑逗着她那耸然挺立的乳尖。
    「啊——……。」
    「你用不着这样忍耐的。」显嗣轻轻对茜耳语。
    「如果你觉得舒服,那就叫出声来吧。」
    「可……可是……——啊……嗯……。」
    或许是想到开发出自己性感带的那个男人,所以茜才会下意识的忍耐自己发出叫声的冲动。她身体又再度僵硬,同时不断的摇着头。
    「茜。」呼唤着心上人的名字,显嗣轻轻咬住了茜的耳垂。并用自己的双指微微捏住对方的乳头。
    「啊……!」茜背部猛烈抽动,抓住显嗣双肩的手也不禁加重力道。
    「别害怕。你是因为我触摸才有感觉的。不要觉得不好意思。」
    显嗣一面在茜的耳边呢喃,一面用指尖在尖挺的乳头上温柔的轻轻转动,茜发出模糊不清的轻吟喘息,更加用力的抓紧显嗣。
    「哥哥——……啊……不可以……我……。」
    「你已经有感觉了吗?」
    「嗯……——啊……不……不行……我……我已经——……。」
    「尽量去感受吧。体会那种感觉。」
    「啊啊……!」
    显嗣双唇轻柔的含住茜的乳尖,茜感到心神荡漾,终于忍不住发出了细鸣,背部也整个弓了起来。
    「茜,尽情体会我带给你的感觉吧——。」
    「嗯唔……啊——……哥哥……不要……不要这样……啊——。」
    显嗣的舌尖在茜的乳晕上来回画着圆,从乳尖传出的酥麻快感沿着身体四处游走,茜不停的抽颤身躯,并发出一声声轻灵甜美的娇喘。
    「哥哥……哥哥——……啊……啊嗯——……。」
    虽然极力忍耐着,但茜还是断断续续的轻呼出甜甜的喘息声,这种荡人心弦的甘美吐息让显嗣的情绪也随之高扬。
    「啊——……啊……哥哥?」
    茜发觉显嗣原本在自己胸部上舔动的舌头开始慢慢往下移动,忍不住发出惊讶的叫喊。显嗣抵住茜的双手,趁她还来不及反应,便迅速扳开她的双腿。
    「不要……!」茜发出泫然欲泣的悲鸣,以双手遮住了自己的脸。
    此时呈现在显嗣眼中的是笼罩着一股淡淡粉红色彩的神秘花园,上面还不断淌着透明的蜜水,呈现一片晶莹的光泽。
    「哥哥,不要——……不要看……。这样子好丢脸——……。」
    「你真美。」
    「嗯啊啊……!」
    当显嗣的唇接触到茜的秘裂时,茜立刻发出亢奋的叫声,原本震颤的身子更是完全弓了起来。
    茜的蜜水并不黏绸,显嗣细细的以舌尖品尝个中滋味。一股甜甜酸酸的味道逐渐在口中扩散开来,让显嗣忍不住朝着更深处展开探索。
    「噫啊!啊……不……不要……啊啊!」
    茜全身剧烈颤抖。显嗣一面抚摸着茜的大腿,一面恣意品尝茜的爱液,喉咙不断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哥哥……啊……不要……我变得好奇怪……嗯——……唔。」
    茜握住双手,拚命忍耐着自己想发出叫声的冲动。在急促短狭的喘息当中,茜的腰部自然挺起,就像是自己主动企求着更多的爱抚。
    「啊……啊——……不……不要……。」
    夹杂着紊乱的呼吸,茜断断续续的发出阵阵呓语般的呢喃。包皮前端露出的红色蓓蕾早已充分肿胀,显嗣温柔的在花蕾上吸吮挑逗,使得茜又发出一声长扬的吟叫。
    「哥哥……哥哥……求……求求你……再这样子下去……我……我会受不了……——。不要……不要这样——……哥哥……。」
    茜发出惹人怜爱的哀声。显嗣把头抬起,看着眼前泪眼汪汪的茜双眼深情注视着自己。
    「哥哥——……求求你……插进来……。」
    两人目光交接,茜在一阵犹豫中朝显嗣伸出手。显嗣轻轻点头,接着就站起身来。「真的可以吗?」
    茜点点头,流露出坚定的神情。显嗣于是重新打开茜的双腿,将自己已昂然挺立的分身抵在茜的蜜穴上万。
    「啊——……。」茜的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僵硬。
    「不要用力,放轻松。」
    「……嗯。」茜以小得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回应,看着眼前的显嗣。
    四目相交中,显嗣将分身的前端缓缓埋进了秘裂。茜的裂缝已经完全润湿,显嗣沿着峡谷地带逐步挺进自己的分身。
    「啊——……唔……嗯……。」
    茜因为感到痛苦而皱眉,嘴里发出微弱的呻吟。显嗣仍保持挺进的动作,将分身埋入茜由于紧张而不断抽搐的秘穴中。但就在深入到一半时,显嗣的前端感受到强烈抵抗。充满弹力的壁膜阻止着显嗣继续往内深入。
    「茜……。」显嗣接下来的话全被茜的双唇堵住,茜看着显嗣,再度深情的点头。显嗣于是轻轻抬起茜的腰部,深吸一口气后用力推进腰部。
    「?剜拧兀?
    显嗣感到下半身传来一种豁然畅通的快感。茜睁大双眼猛力的喘息,拚命忍耐着被撕裂的痛楚。此时两人的腰部已完全密合。
    「茜……。」
    「……嗯——……。」茜轻轻点头。眼眸中不断浮现泪水。
    「我感受到……哥哥正在我的……里面……我觉得好高兴……。」
    显嗣抱住茜纤细的身躯。「我要开始动啰。」
    「嗯……来吧——……。」茜微微点头。
    显嗣为了不让刚失去处女的茜增加负担,小心翼翼的推动腰部。
    「啊……呼……。」不知是否由于疼痛的关系,茜发出微弱的呻吟。
    「你不要紧吧?」
    「没……关系……我不要紧。继续……哥哥……我只希望你能够感到舒服……不用担心我。」
    显嗣听着茜忍痛说出这些贴心的话,更是怜惜得紧紧抱住了茜。
    茜的肉壁尚未习惯男性在体内的感觉,狭窄的内壁紧紧包裹着显嗣的分身。不过随着显嗣腰部来回的摆动,原本窄小的通道慢慢变得柔滑顺畅,茜的黏膜配合着显嗣的动作,一阵又一阵的重复着收缩舒张。
    「啊—……。」
    原本应该只感到疼痛的茜,身体忽然开始发生抽搐,令她怯生生的睁大双眼。显嗣尽心品尝着茜柔软的嘴唇,从她的双眸中找到自己的身影。
    「你觉得舒服吗?」
    「啊……我——……觉得……自己变得……好奇怪……嗯啊……。」
    似乎是对自己体内发生变化感到惊讶,茜不知不觉的叫出声音,同时也因为害羞而不断的摇头。
    「这……这种感觉……我……明明是第一次……可是却——……。」
    「不要害羞,这很正常的。」
    虽然茜直到刚刚为止仍是处女之身,但她在这里几乎每晚都受到性方面的调教。所以才刚丧失处女膜不久就可以马上体会到快感,其实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啊——……不……不可以……。」
    显嗣故意猛力抽动着腰部,茜又开始敏感的颤抖,同时双颊也再度害羞的泛起潮红。
    「你觉得很舒服不是吗?那就顺从着自己的感觉吧。」
    「可……可是……啊——……。」茜吞入显嗣分身的秘穴正不断的抽动。随着每一次的腰部摆动,茜的身体就产生一种酥麻的快感。
    显嗣似乎发觉到这一点,于是巧妙地变化腰部动作,不断刺激着茜最敏感的部位。
    茜忍不住大力喘气,身体也蜷曲了起来。
    「哥哥……啊……我……快要——……啊!」
    显嗣仍不断微笑,一面以规律的动作摆动腰部。
    「……哈……啊……嗯……!」体内的快感正一步步凌驾过羞耻心。虽然茜仍不断紧咬双唇拚命的忍耐,但甜美的娇息仍自茜小嘴中一声又一声的倾泄而出。
    「感觉很舒服吗,茜?」
    「啊——……嗯……唔……啊……啊啊——……哥哥……。」
    大声的喘着气,茜虽还感到些许的犹豫,但也慢慢配合着显嗣的动作逐步扭动腰部。「好舒服……哥哥……我……我觉得好舒服哦……。」
    「这样吗——。我也很舒服哦,茜。」
    「啊……那……那个地方——……。」
    哈啊…哈啊,茜的吐息逐渐变得紊乱不堪。配合着两人的剧烈动作,整张床不断的摇动,一嘎一嘎响个不停。
    「茜——……」
    「啊……哥哥……好舒服……这种感觉……好舒服哦——啊……。」
    显嗣的呼吸也开始变得混浊。被炙热肉壁包裹住的分身,正因为受到强烈的扭挤而亢奋高涨。
    「唔……嗯——哥哥……——啊啊!」
    感受到显嗣分身在自己体内产生的变化,茜开始扭动身体,挺起自己的腰部让显嗣的分身能在体内更加紧密的结合。
    「哥哥——……茜整个人觉得好舒服哦……我已经……快忍不住了……好舒……服哦……——。」茜不停喘息,秘部断断续续的痉挛颤抖。
    「不……不行了——……啊——……哥哥……我——……。」
    「快要高潮了吗?」
    「……感觉好怪——……啊……不行——……我觉得……怪怪的——……呼啊啊!」一直不断呓语的茜突然高声发出尖叫。
    「啊……不行——已……已经……我已经……快不行……哥哥——啊……怎么回事……我怎么……——啊啊啊!」
    「茜——……!」
    一股强烈的冲动,令显嗣无法控制自己而不断加快抽送腰部的动作。茜的指尖随着刺激,突然用力掐入了显嗣的背部里。
    「不……不行……我已经——……我已经……不行……啊啊啊啊!」
    「……咕……唔——!」
    随着一声高亢的尖叫,茜全身不断剧烈痉挛,显嗣也控制不住全身的情欲,随着一声短暂的嘶吼,把纍积已久的激情一口气全注入了茜的体内深处。「啊……啊——……嗯……。」
    接受显嗣所释放出的情欲,茜紧紧搂住了显嗣的身体,在他身上滴下一滴滴充满喜悦的泪水。
    当一切回归于平静,显嗣拥着依偎在自已怀中的少女。眼角还残留着些许泪珠的茜抬起头来,两人双双看着对方,同时发出一阵会心的微笑。
    「你还好吧?」
    「嗯……。」面对显嗣担心的问候,茜害羞的微微点头。
    「对?黄稹Φ媚憧蕹烧庋!?
    茜把头靠在显嗣肩上。
    「这是高兴的眼泪——因为我知道哥哥真的为我而感到快乐……。」
    「不用继续说了,因为现在我也觉得很高兴。」
    显嗣温柔的抚着茜的发丝,轻轻的用嘴唇在少女额头上点了一下。
    「我还没得到答案呢。」
    「嗯——?」茜睁开双眼,一副不解的神情。「什么事情……?」
    「就是你的回答啊。」这次他将唇落在她的眼角上。
    「你愿意跟我一块儿走吗?」
    看着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显嗣,茜双颊染上了一抹玫瑰般的色彩。
    「……我愿意……。」在显嗣的臂弯中,茜轻轻的朝他点头。
    「我愿意……跟着你一起到任何地方。」茜边说边笑着看向显嗣。
    「所以,带着我一起走……。」
    接下来的话语全都消失在空气中,显嗣的唇贴上了茜的唇,两人再度展开漫长的深吻。
    END
    ☆★☆★☆★☆★☆★☆★☆★☆★☆★☆★☆★☆★☆★☆★☆★☆★☆★☆★☆★☆★
    召集人:「多谢抱残兄扫描出这篇好文,现在我们欢迎一千
    零一夜的第十四夜·父亲节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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