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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梦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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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3-17 00:15:2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晴丝漾碧东风袅,九十风光易老;何处闲花闲草,耽搁人多少。
    欢娱忽复生烦恼,恰遇落红啼鸟;刚把新愁却扫,又是愁来了。
    右调《桃源忆故人》
    这一首词,大概说春色恼人,眠不得,坐不得,也只为春风一吹,人人骨里就有无情的也动情。何况多才情种,为此千古才人,伤春悲秋,总是春气秋气,
    使他骨酥神颤;如今要说一个极风流、又极贞洁的女儿;先说一个极有才、又极
    有情的男子。这两个生在何府何州何县,做出那样事来。
    且说山东东昌府,临清州地方,明朝成化年间,设立了钞关,天下客商聚集于此,是一个大大码头。凡是官船、粮船、货船到这所在,必定停泊几日。故此开行开店的,都做了人家。南边游学、处馆的,来来往往,本地读书的人,都比前越多越好了。原有新旧两个城,旧城读书的多,却没有客商,觉得冷静些;新城三街四巷,都是富商大贾住着,十分奢华。
    偶然有读书的,却又敏而好学,会得中举、中进士。有个丁字巷的王秀才,名唤文人,生得一表非俗,娶了妻房李氏,说不尽她的美貌,只是眇了一目,王文人却爱她得紧,常常对她说道:「我看天下妇人,都只该一只眼,就是我也标致,反觉多了一只眼,倒不更俏了。」
    因此朝弄夜弄,弄成了怯症。做了三年亲,才养了个儿子;为这年是辰年,乳名唤做辰哥,长成三岁。王文人怯症再发,日重一日,烧纸服药,一些无效。
    腊月廿五日复病,廿八日就呜呼哀哉死了。
    李氏守着儿子,苦苦的度日。况兼娘家父母俱亡,又无兄弟;只一个妹子,嫁在天桥冯家,是个万金的财主。妹子时常送银送米,照管姊姊一家。妹夫是个廪膳秀才,唤做冯士圭;平日与与王文人会文吃酒,极说得来的。因此也凭娘子周济那孤孀穷姊。
    就在王文人死的那年,八月中秋,冯家养个女儿,乳名桂姐,又叫做桂仙,取蟾宫折桂的意思。李氏守节,真个是冰霜坚操,人人闻知,皆都敬重于她。
    不觉过了三年,辰哥已六岁,送与一个蒙师施先生,教他读些《三字经》、《神童诗》,他只消教一遍,就上口了。学名唤做王嵩。施先生见他聪明,与众不同,就替他取个表字,唤做高山。
    朝去晚回,不消两个月,《三字经》、《神童诗》,就读熟了。
    一日,先生出一个两字对,命他对。道是:「举人。」
    王嵩应声对道:「进士。」
    先生十分欢喜,来对他母亲说了。竟买《大学》、《中庸》与他读,增到每日四行,又每日五行。只是午时就背,再不忘记了。
    一日,先生又出一五字对,命他对。道是「只有天在上。」
    王嵩应声对道:「更无山与齐。」
    先生惊问道:「古诗原有这两句,你小小学生,如何知得?」
    王嵩道:「我只觉有先生上句,就有我的下句,连我也不知道。」
    先生道:「这等看起来,你前世必竟是个饱学,再来投胎的了。再读几年,必然是个神童。」
    从此,不时讲几句《大学》教他,复讲也都明白。一连读了三年,四书读完了,又读些诗。这年九岁,先生教导他做破题。不消两月,竟有好破题做出来。
    又教导他做承题,越发易了。只有起讲,再做了半年,方才有些好处。
    先生道:「我虽是秀才,却已老了。」兹对他母亲道:「令郎十分聪明,必成大器;明年须送与考得起会做文字的先生去。学生我过时的了,不可误了令郎大事。」
    李氏道:「先生说那里话,小儿还是蒙童,求先生再教导他几年。且待他十二三岁,再作区处。只是束修微细,明年再议加些便了。」
    先生道:「学生岂为束修多少,只因令郎忒聪明了,是个伟器。恐怕学生过时的学究,误他大事。既承王奶奶美意,学生领命便了。只是令郎聪明,又肯读书,可在大寺里卖书的去处,买一部南方刻的小题文字,待学生精选它一精选,一面与他读,一面与他讲,或者也当得明师了。」
    李氏欢喜不胜,就在头上取一根小金簪子,递与施先生,道:「求先生在书店里抵他一部,说定了多少价钱,过日去取赎。」
    正是:
    卖金买书读,读书买金易。
    施先生接了簪子,道:「如命。」即时辞了出去,果然取了一部小题文章,把与王嵩读,又讲与王嵩听。
    倏忽光阴又过了二年,王嵩已是十一岁,竟开手作文字了。不但四书五经读得烂熟,讲得明透,连韩柳欧苏的古文,也渐渐看了好些。此时窍已大开,夜间在家里,毕竟读到一更才睡。
    但有个毛病,小小年纪见了小丫头们,他便手舞足蹈,说也有,笑也有。偶然邻舍有小女儿,到他家顽耍,他悄悄躲在门背后,看前后没人,就一把搂住,或是亲个嘴,或是扯开那女儿的裤子,摸她那件东西。略大些的,知道害羞,被他搂了搂、摸了摸,飞跑去了。若是六七岁的,不知缘故,他便左搂右摸,不肯放她。立待她喊叫起来,方才放手。
    有一日,邻舍金家一个十一岁的闺女,生得俏丽,也有些知觉的了。被这王嵩甜言美语,哄到自己读书的小房里,扯掉她裤子,把自己笔管粗的小阳物,在她两腿缝里只管搠;再搠不进,一般两个都流滑水,只是都不曾破身。
    有一曲《挂枝儿》为证:
    小学生把小女儿低低的叫,你有阴,我有阳,恰好相交。
    难道年纪小,就没有红鸾照;姐姐,你还不知道,知道了定难熬。
    做一对不结发的夫妻,也团圆直到老。
    且说王嵩把金家的女儿,正擒倒着弄,被李氏撞来,不管三七廿一,一把揪着头发,扯过来乱打,骂道:「小贼囚!你爷因为贪色,早早的去了,你这个贼囚,又这等不长进。」
    金家女儿提着裤腰飞跑去了,再也不敢上门。
    从此,母亲防备着儿子,除了先生那里去,不轻易放他出门。朝也读,夜也读,又读了二年,已是十三岁了。做的文章,不但先生称赞,连别人见了,真个人人道好,个个称奇。
    适值提学道按临东昌府,先打从州县考起。临清州官出了告示考童生,一般纳卷保结,到这日五鼓,已冠、未冠约有千人,齐赴试场。点名领卷,州官见王嵩矮小,只好十一二岁光景,问道:「你这小童生,也来捱挤做什么?」
    王嵩道:「童生小,文章不小。」
    州官诧异,便道:「口说无凭,你立在我身边,待我点名散卷完了,便要面试。」
    王嵩不慌不忙,答应了一声,立在州官案桌边。
    不多时,点完了名,散完了卷,州官吩咐各去静坐听题。登时出了个题目,都去做了。王嵩立着不见州官发放,知他事忙忘了,向案桌前,跪下禀道:「求老爷面试。」
    州官笑道:「我一时倒忘了,你小小年纪敢求面试,也罢,我另出一题,你在我桌边先做一篇。若好,我当另眼看你,若不通,先打发你出去。」
    沉吟了一刻,道:「求面试,求面试,我就出《如不可求》,你去做来。」
    王嵩不慌不忙,伸纸和墨,顷刻成篇。递上与州官看,州官展开一看,字划端秀,已自欢喜了。
    看了题,起句道:「夫求,则未有一可者也,而况求富乎?」州官提起笔来密密圈了。又看到中间,更加警妙,句道:「天下贪夫百倍于廉士,而贫人百倍于富人。……」州官拍案叫绝,道:「世间有这般奇才,小小年纪,出想灵快,一至于此。只怕你是记诵得来,偶合此题。你再把本日试题去做,若果与此作一般样好,定然首取。」因问:「十几岁了?」
    王嵩道:「童生名虽十三岁,不得年力,还只得十二岁。」
    州官道:「神童二字,可以相赠。」
    王嵩一面同人做了两篇,午后先上堂交卷。州官看了越加称赞。及至出案,竟是第一。
    因年小才高,得能面试。府考时,州官在场中散卷散完了,带了案首小童生王嵩,上前禀道:「知州取得一名神童,求老大人面试。」
    太守看了一看,问了年纪,就教在堂上给桌凳,另出题考他。
    州官辞了自去。太守将信将疑,故意出三个理致理目,分明是难他一难。第一个是《小德川流》;第二个是《当洒扫应对,进退则可矣》;第三个是《且谓长者义乎》。这三个题目,不要说小小童生,凭他那个饱学,也须费力。
    那知王嵩记性高强,读得时文,何止千篇。这三题都有好文记得,提起笔来略略改窜,一挥而就。
    日才正午,太守看了道:「果是神童,只怕一府之中,更无敌手。」
    吩咐库吏,领去赏了酒饭,依旧补做本日考题。说道:「取你第一。」
    王嵩谢了,去领过饭,又补做了两篇,案出,又是第一。
    提学道到了东昌府,先考童生,后考秀才。临清是首州,头一日,就考临清童生、聊城童生。一等童生点名搜检进去,到提学道案前领卷。领卷至王嵩,灯光之下,愈觉矮小。
    提学道叫:「住了!」问道:「大大一个州,偏是你一些孩子领案。」
    王嵩作揖,禀道:「只论文字,不论年纪。宗师老爷,若以年纪取人,岂不失之。」
    提学笑了笑,道:「小时了了,大未必然。从第二名派卷,留这夸嘴的小童生,在我案前面试。」
    不消一个时辰,唱名散卷完了,各依号数坐定。提学道先出了众人题目,才唤临清小童生到面前,出一个题目是「童子见」三字。
    王嵩就立在案桌边,磨起墨来,也不起草,提笔就写。
    提学道见他写过了破题,叫:「取来看。」
    只见破题道是:「圣人之见童子,见以童也。」提学道点点头,道:「有些意思。发与他,做完了拿上来看。」
    不消一个时辰,王嵩已做完了,送与宗师看。看到中间二句,道是「童子之互乡,则习相远;习相远,不可见也。互乡之童子,则性相近,性相互乡,不可见也;互乡之童子,可见也,童子之近,可见也。」提学道不由大加称赞,便吩咐:「天色尚早,可归本号,做完了本日二题,若果如法,仍当首取。」
    王嵩领了卷子,照号坐定,去做那两篇文字,还是他头一个纳卷。
    提学道看了,叹道:「神童!神童!」就面取第一。
    有诗为证:
    谁道童心乍离胎,居然锦标尽入怀;
    文章处处逢青眼,报道神童得意来。
    且说王嵩连考三个案首,谁个不知,那个不爱。喜得母亲李氏,手舞足蹈,姨夫冯士圭也道:「外甥大才,不久必成大器。」对他娘子与女儿道:「此子果好大才,但从来神童每每夭折。看他五六年,若像个有福禄寿的,便把我家桂仙配他。」
    这个口风,冯家娘子传与姊姊李氏知道,故此临清势利的人家,常常央媒人来说亲,要招王嵩为婿。
    李氏道:「我只得一个儿子,又且年幼,还不是定亲的时候。」就大家停住了。说便这般说,冯家看得王嵩比前大不同,心里愿招他为婿,凡攻书赀本、进学使费、谢师礼仪,都从这姨父家送来。
    迎送了新秀才入学,王嵩领了谢礼,先到施先生家叩拜了。次日就去拜见姨娘、姨父,拿一个愚甥名帖到冯家来。先让姨父、姨娘请坐,以孩儿晚辈叩见。
    夫妻二人不肯坐,却也同受了他四拜。王嵩又请表妹见了,冯士圭只为要招他为婿,回言道:「那有不相见哩!桂仙尚未梳洗,贤甥且到书房里少坐。」
    王嵩随了冯士圭到书房里过午,不题。
    且说桂姐已十一岁了,读了几年书,通文识字,也是一个女中才子。听得说表兄是个神童,一连考了三个案首,心上已抵慕他,又听得父亲前日的话,巴不能够见他,便看看近来长成如何了。那知冯士圭回了,不得一见。
    桂姐叫大丫头露花,吩咐她看王家小官人,在哪里留饭。露花去不多时,回覆桂姐道:「在书房里留饭,只得老相公独自陪他。」
    桂姐年小,还不晓得什么,只是爱才的念头,却比私心反急,忙忙叫露花跟随了,走到书房门口去张望那表兄。只见:
    眼含秋水,肌映春花,清素之中,微流丽藻,风尘之外,
    独秀瑶林,叹天骨之多奇,喜人姿之偏挺。
    行见士林耀彩,百尺无枝。但逢笔阵交锋,一战而霸。
    桂姐看了一看,叹道:「两三年不见,长成得恁般俊伟,他日定是个举人、进士,我爹爹却愁神童每每夭折,岂不是过虑?」
    露花问道:「王家小官人,今年几岁了?」
    桂姐道:「大我两岁,今年十三岁了。」
    露花道:「桂姑娘嫁了这样一个姐夫,也不枉了聪明美貌。」
    桂姐笑道:「这丫头坏了。」
    那知笑得响了些,被王嵩耳快,已听见了。举眼往门外看,但见:
    四尺身材,十分颜色。腰如约素,肩若削成。皓齿内鲜,
    丹唇外朗。如池翻荷而流影,宛风动竹而吹衣。
    忽露面,则出暗入光;乍移身,则含羞隐媚。
    有情有态,如合如离。安得夜托梦以交灵,敢望昼聘心以舒爱。
    王嵩本是多情种子,见了这般美貌,魂飞天外,魄散九宵。心上想道:怎得表妹这样女儿为妻,也不枉了人生一世。
    只因姨父冯士圭日前的言语,母亲为有「夭折」两字,不曾对儿子说,所以心神恍惚,惟有羡叹。两下里正看个不了,姨娘走出来,叫了女儿进去。
    王嵩一心对着娇姿,不觉手里酒杯,竟脱落在桌上了。冯士圭回头一看,桂姐已去,并不见人,也就大家不觉了。王嵩辞以不能继饮,用了午饭,起身又入内里,谢了姨娘,告别前去。
    回家思思想想,只恋着表妹桂姐,还亏未知女人情趣,想了几日,也就丢开了。只是桂姐心里时时刻刻,指望爹爹心回意转,招表兄为婿。
    正是:
    白云本是无心物,却被东风引出来。
    第二回雏儿未谙云雨事
    春光帘外还依旧,惟有这耐春人瘦。花片易消残,正值清明后。
    莫将闲事和人厮斗,随分消磨春尽。谱到乱红飞,谁耐眉儿皱?
    右调《海棠春》
    这一首词,也只说风情大概,春日间倍觉关心。尚未知孤男寡女,有许多做又做不得,忍又忍不住的苦处。
    且说王嵩在冯家回来,想那桂姐,也只几日忙,就丢开了。他那丁家巷里,隔得十来家,有个刘秀才;秀才亡过了两年,妻房卜氏守寡在家,倒也是冰清玉洁。只是生得俊俏,又识一肚子好字,闲着时节,把些唱本儿看看,看完了没得看,又央他哥弟们,买些小说来看。
    不料他兄弟买了一本《天缘奇遇》,是祁羽狄故事。上面有许多偷情不正经的话,卜氏看了,连饭也不想吃。直看到半夜,才看完了。心里想道:「世间有这风流快活勾当,我如今年纪已二十四岁,这样事,只好来生做了。」
    说便这等说,好不难过。睡上床去,再睡不着。对着里床,空荡荡的,没个人儿。对着外床,只见桌子上点的灯儿,半明不灭,好不孤凄,叹口气道:「我又无儿子,只养得一个女孩儿,前年出天花又死了,本不消守得寡,受半世的苦楚,只是舍不得丢了家私嫁人。」这一夜就睡得迟些,不觉大寺里,又撞钟了。
    有《桂枝儿》为证:
    熨斗儿熨不开眉间皱,快剪刀剪不断心内愁,
    绣花针绣不出合欢扣。
    嫁人我既不肯,偷人又不易偷。天呀!
    若是果有我的姻缘,也拼耐着心儿守。
    卜氏想了叹,叹了想,一夜不得安眠。毕竟想道:「且偷个标致人儿,再做理会。家里雇的人,不消说是粗蠢,一个小厮只十五岁,倒也伶俐。叫他寻个把人儿也好。只是他寻来的未必中我的意。须等自己看中一个,叫他去走脚通风,这便用得着了。」打算定了,反睡了去,直到巳牌时候,方才起来。
    从此以后,把十五岁这个小厮也待得越好了,每日无事,常到门首,闪在门背后,看那来来往往的人,指望看上个好的,叫小厮做脚。
    那小厮叫做存儿,原是永平县人,十二岁时节,来到临清,雇与刘家使唤。
    已过了三个年头了,年纪渐渐长成,见卜氏完了两年零三月的孝,打扮得妖妖娆娆,不比当初老实了,心下疑惑,又不见有一毫走作。只是常常在门首看人,不像寡妇的规矩。
    存儿心下虽如此想,却不敢半点放肆。只因他家原是半富不富,丫头大了,已卖与别家。只一个小丫头,才十一岁,夏天提不起洗澡的汤,还得存儿提进房去。北方的热不比南方,人家男男女女,十日里面拣历本上逢沐浴日子,洗一两次澡。临清南方人住得多,人家男男女女,都学了样,喜欢洗澡。也有两日洗一个澡的,也有一日洗一个澡的。
    偶然一日,天气十分燥热,卜氏热不过,叫取澡水来,虚掩上了房门,把上盖的纱衫儿,已脱掉了。下面脱掉纱裤,只拴了一条单裙。存儿提了热汤,突然推门进来,倒吃了一惊。
    但见:
    脸似红桃朵朵鲜,肌如白雪倍增妍;
    虽然未露裙中物,两乳双悬绽又圆。
    存儿见卜氏脱得半光,往后一退,不敢竟入。
    卜氏笑了一笑,骂道:「小贼精,我脱得精光被你瞧见了,快拿汤进来,你自退去。」
    存儿提进汤来,倒在澡桶里。
    卜氏道:「你带上了房门,去罢。」
    存儿走出房来,把门带上,悄悄的躲在外间,打从板缝里张望。那时天也还亮,又不曾关窗,明明白白看见里面的。只见卜氏把裙子脱了,粗圆的小肚下,精光光看出那件东西,比身上还白些,一根毛也没有,就如上等白面做的馒头,露着上半截缝儿,好不有趣。
    存儿是十五岁了,二月生日,极得年力,差不多是十六岁了。平昔又曾与人后庭弄弄,换来换去,已不是童男子了。却从不曾见女人阴物,一见了这样好东西,不觉半大不小的阳物,立挺挺竖起来,把手去搓搓捻捻,好不难过,两只眼却只看着里面。
    卜氏坐在桶里,洗了一阵,叫一声:「小瑞儿,来替我擦擦背。」
    那小丫头在外顽耍,那里叫得应。
    卜氏骂道:「这小歪刺骨,不知往那里去浪,再也叫她不应。」自己把手擦了一阵,又把身子向外仰着些,兜着水洗那阴门,洗了一阵,口里叹道:「我这小小年纪,这般生得娇嫩,又有这光光肥肥、紧紧扎扎一件浪东西,苦守着寡,再不得个标标致致、风风流流的小伙儿,陪着我睡。天唉,教我怎了!」长吁短叹了一会,又叫声:「小瑞儿奴才。」
    那丫头小瑞儿正打从外面来,应了一声:「唉。」飞跑进来。
    存儿躲避不及,被她看见,问道:「存儿,你在这里瞧什么?」
    存儿慌忙往外跑了,小瑞儿推房门进去。
    卜氏骂道:「你这歪刺骨,哪里去了,再也叫不应。」
    小瑞儿道:「茅屋里撒尿哩。」
    卜氏道:「你和谁说话?」
    小瑞儿道:「是存儿,打板缝里往里面瞧。」
    卜氏道:「我在这里洗澡,这小贼囚不知瞧什么?」慌忙展干净了,起来穿了衣服,吩咐:「小瑞儿,叫存儿来,等我骂他。」
    小瑞儿忙叫声:「存儿,奶奶叫你哩。」
    存儿只道奶奶气恼他,慌慌张张走进房来,心里打帐死赖。
    只见卜氏带着笑,骂道:「小贼囚,家主婆精光身子洗澡,你瞧什么?好大胆的贼囚。」
    存儿道:「小的不曾瞧见什么。」
    卜氏又笑道:「你听见我说什么不曾?」
    存儿不见十分发恼,已自放下胆了,也笑笑儿,道:「听见的。」
    卜氏道:「你这贼囚该死,我也不打你了,有一件事教你去做,做得来,赏你一件道袍穿。」
    存儿道:「凭奶奶要做什么,小的都会。」
    卜氏道:「贼囚不要浪,谁要你做什么,这胡同子里,有个小秀才姓王,你认得么?」
    存儿道:「隔着七八家,怎不认得?奶奶你为何知道他?」
    卜氏道:「一向知道十三岁的小官儿,肚子里文章好,考了三个头名,做了秀才。论起来,今年已是十四岁了。前日我在门首张街,他走过去,一表人材,又标致,又长大成像个十五六岁的光景。这几日连连见他,好不动火。你去打合他来和咱睡几夜,就做一领青道袍子赏你,正要看顾你哩!」
    存儿笑嘻嘻的道:「小的明日就去。」
    卜氏叫声:「小瑞儿你来,我明日教存儿出去,你在昨日汪奶奶家送来的坛里,打出一壶苏酒来赏他。」
    小瑞儿应了,打酒把存儿去了。不题。
    卜氏这时节,恨不得明日就弄得王小秀才来,搂做一处,弄做一团。
    有一曲《吴歌》为证:
    弗见小郎君来,心里煎,用心摹拟一般般;
    开了眼睛望空亲个嘴,连叫几句俏心肝。
    莫说卜氏在家,想念王嵩。
    却说王嵩自从进了学,那些同进的朋友,道他是少年高才,三三两两,请他吃酒或是会文。又有那不学好的,见他生得俊俏,指望骗他做男风的勾当。真正门多车马,户满宾朋。
    但他心性古怪,若茶前酒后,不学好的欲哄骗他做男风,便骂起来道:「我又不是小唱,我又不走雇与人家糙秫秫的。这等可恶!」从此就不与这朋友往来了。若是三朋四友,请他到娼楼饮酒,他就飞也似的瞒着母亲去了。一般说说笑笑、搂搂抱抱,像大人模样,要留他睡,他便推故走了。
    偶一日,正打从家里出来,刘家的存儿上前迎着,道:「王大爷,小的有句话要禀。」
    王嵩道:「你是那一家,有什么说话?」
    存儿道:「知己话,没人去处才好说。」
    王嵩道:「也罢,你这里来。」
    重新走到自己门里,道:「这里没人来,你只管说,不妨。」
    存儿道:「小的就是北首刘家。」
    王嵩道:「北首刘家,你秀才相公死了,谁教你来?」
    存儿道:「相公死了两年多了,主母只二十多岁,守着寡,上没有丈夫,下没有儿女,慕这里大爷文才高,人物好,叫小的请大爷去说话。」
    王嵩道:「说什么话,我年纪小,胆子自然不大,一个寡妇人家,怎敢进他家里去?」
    存儿道:「不妨事,家里有一个看门老头儿,一个雇工人,只挑水做灶,买东买西,不敢走进房里去。小的和一个小丫头答应奶奶,并没有闲杂人出进;后门通着后街一带高墙,都是咱家的楼,没什么邻舍。爷进去,神不知,鬼不觉,包管大爷有好处。」
    王嵩道:「我也是风流人物,不是假道学、老头巾,装模做样的。只是胆子还小,慢慢商量停当,才敢进去。你家奶奶我从不认得,几时先把我瞧瞧,或者动了火,胆子就大起来,也定不得。你如今回去,多多回复你奶奶。事宽则完,从容些儿好。」
    存儿应了,各自分路。
    王嵩往南去了,存儿到了家里,一五一十说与卜氏。
    卜氏道:「何不扯了他来?」
    存儿道:「奶奶,也得他肯走,怎好扯得他来?」
    卜氏道:「小瑞儿,再打出一壶酒赏他。」
    从此,存儿日日去请,有时王嵩出去了,遇不见。有时遇见了,说了几句,又没工夫。足足走了十多个日子。
    这丁家巷里,有个光棍,唤做丘茂。起初原在钞关顶个铺家,为做事诈奸,被官赶还了。终日闲游,做些不好的事,平昔拐了存儿,做些男风勾当。这几日间,常见存儿走来走去。丘茂问了他几次,百不肯说。只因走得不奈烦了,偶一日,丘茂同存儿在酒店吃三杯,又问起缘故。存儿酒已七八分了,失口把上件事说出。
    丘茂道:「兄弟,你食在口头不会吃,待我教导你,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你后来不可忘记了我。」
    存儿听了他的好计,不觉手舞足蹈起来,谢那丘茂。道:「我的哥,多谢你教导,待我做起来看。」
    回到家里,就吊一个谎道:「约是约了明日,只是他说年纪小,颠倒怕羞,直待一更天,打从后门进来,房里不可点灯,悄悄上床睡。五更天未亮,就要出来。小的领着他,依旧打后门出去。奶奶若依得这话,小的明日凭他怎么忙,也扯了他来,慢慢的十日半月与他熟了,奶奶和他在灯儿下,吃些酒,做些事,料也不怕了。」
    卜氏道:「我也从没有干这营生,有些怕羞,吹乌了灯,等他竟上床来,这是极好的了,有什么不依得。」说言未了,就在袖子里,汗巾儿上,解出一块银子,约有一钱四五分重,赏那存儿,道:「你这孩子,倒也肯用心,把你买些东西吃。」
    存儿接了,道:「小的再去看看王大爷,可约他一声也好。」
    卜氏道:「你自去。」
    存儿拿了银子,就如那贫儿暴富,思量去请请弄过屁股的四喜儿。
    跑了一回,寻四喜儿不见,却劈头撞见了小王嵩,半醉不醉的,道:「你家奶奶,既然有我的心,如何不在门首与我相看一相看,也动动我的火,好约个日子哩。」
    存儿道:「大爷既要相看,小的回去与奶奶说了,明日早饭后,就在门首,王大爷只当走过去,就好看见了。」
    王嵩道:「就是如此,我明日来。」
    存儿回家里来,把方才的言语,又与卜氏说知。
    卜氏道:「我脸儿好,年纪小,自不怕他瞧。夜里要吹乌了灯,等他日里瞧瞧,也动动火,进来也走得快些。」
    这一夜的整备,第一遭重整风流,此时已是七八月秋天了,暖了酒,自斟自饮,吃得半醉,把被重熏了,炕上拾掇干净,床上重铺铺席,就像小娘儿迎接孤老的,又像自己填进个新郎的。
    正是那:
    花迎喜气皆含笑,鸟识欢情亦解歌。
    到了次日,卜氏打扮起来,梳了个苏意头儿,上身穿一件浅桃红软纱袄儿,罩一件鱼肚白绉纱袄儿,穿一条大红绫绸裤,雪白绉纱裙,尖尖的三寸三分小脚儿,穿着红绣鞋儿,好不齐整。连早饭也不想吃,走到门首看街耍子,又教存儿去通知王小秀才。
    且说王嵩夜来说的话,倒也酒后忘了。存儿又到门去请,他才想起前话。把衣领提一提,朿冠的巾儿整一整,不紧不慢的,踱将过来。
    卜氏故意把身子露出来,凭他去看。王嵩抬起头来,果然又红又白,袅娜娉婷,好一个绝色女子。心里想道:这样标致,就是我桂仙表妹,也不过如是。不料临清地方,有这两个绝色,我自然亲近她一番,不枉人生在世。只是寡妇家,不可造次,慢慢计较进去便了。
    两下立看个不了。远远一个同进学的朋友走来,只得走去拱拱手,一同走了去了。
    卜氏心里春意顿涌,又惊又喜,道:「好个小伙儿,老天!今夜想等我受用了。」又吩咐:「存儿,再去约他。」
    自己进去反闭了房门,睡了一觉。打点全副精神,夜里快活。存儿日间出去了,到将点灯时节走进房来。正值卜氏才洗澡起来,问道:「可曾约定了么?」
    存儿道:「王大爷说,不消你来接我,路上撞见了人,反为不美,到黄昏人静,竟到后门来,把门弹三弹,教我就在门里等着。听得弹响,放他进来。王大爷又说,连衣服也不季,天气送暖,下面系一条裙子,上面穿一背心,光脚拖了鞋子,人才不认得我。晚间领了进房,早间领了出去,方为稳便。」
    卜氏道:「今晚成了事,明日重重赏你,正有好处看顾你哩。」
    卜氏欢天喜地,吃了晚饭,等到约莫一更将交,存儿跑进来,说道:「吹乌了灯,王大爷弹门哩。」
    急忙走去,假意息息索索,见房里没灯,卜氏已上床睡下。
    他低低的道:「大爷,这是床,奶奶在床上哩。」
    就自己脱了背心裙子,扒上床来。卜氏不知是假装做的,影影绰绰,亲亲热热,一把抱住,反把口来做了个亲亲,又把舌尖吐了半个,嘬嘬咂咂;只见一个半长不短的,骑上身来,把一根半大不小的阳物,弄到阴门里,到也弄了一个时辰,方才一度。卜氏问他说话,只不回答,竭力奉承。
    弄了一夜,五更将至,低低的道:「我去了,夜里再来。」
    卜氏道:「我送你。」
    假王嵩道:「有你家小厮,不消你送。」
    轻轻穿了背心裙子,一步步出去了。
    卜氏满心欢喜,那知却是自己的小厮,癞蛤蟆倒吃了天鹅肉了。
    正是:
    莫信直中直,须防人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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